薛轻凝对盛汝筠稍稍生出的亲密,在今夜又烟消云散,她憎恶这种不平等的关系!
可是,自己又怎么可能与盛汝筠“平等”?
方才的一幕永远都会提醒她——不可造次。
夜色深沉,薛轻凝久久不能成眠,直到天色渐亮才郁郁入睡。
翌日,一阵吵嚷声将薛轻凝闹醒。“连翘?”
连翘闻声进屋,“外头吵着娘娘了吧?”
昨夜的酒劲尚在,薛轻凝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皱眉揉了揉,“何人喧哗?”
“京都府的人为了春桃一事来府里了,要将薛夫人带走审问。”
薛轻凝手上一滞,皱眉看了看院外,“他们手中有切实的证据么,就闯进来拿人?”
她虽然不可能偏袒,但还是对京都府的做派甚是惊讶,没有证据如何能将人带走?
“春桃的爹娘是主告,之前跟着春桃的张妈妈是人证,说要让薛夫人偿命呢!”
薛轻凝微微眯眸,春桃的父母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张妈妈又是相府的老人。
如今敢这般大张旗鼓与相府作对,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看来将军府已经急不可耐了。”
薛轻凝勾了勾唇角,她正愁没有机会发落郑芝兰,如今将军府走这一步,算是帮了她个忙。
“父亲在府中吗?”薛轻凝起身下床,一面更衣洗漱一面询问。
“薛相不肯露面,只是命人将京都府挡在前院,不让他们进府拿人。”
薛轻凝冷哼,“她就是再罪大恶极,只要一日没有休妻,她便还是相府的正室夫人,这老狐狸怎么可能让人拿了把柄去?”
待连翘替她梳妆好,薛轻凝草草吃了两口粥,便出了房门。
院子角落的树下,翠珠见她出来,赶忙转过身去佯装洒扫,薛轻凝眯眸走过她身边,什么也没有说快步出了院子。
薛轻凝走到书房门外,侍卫们不敢阻拦,替她敲门。
里头一声呵斥,“滚!老夫谁也不见!”
侍卫甚是尴尬惶恐,“相爷,是昭嫔娘娘来了……”
片刻,书房的门闪开,薛轻凝闻到一股腐败糜烂的酒气,勾起昨日的酒劲,忍不住想要干呕。
刚踏进书房,她便踢翻了门边的一个酒壶,里头尚自往外滴着酒。
抬眼一看,薛成贵颓然坐在里屋的太师椅上,头发有些许松散,脸上一片灰败,与以往那个老当益壮、气色上佳的丞相大人简直判若两人。
“父亲这是做什么?”薛轻凝快意地勾了勾唇,“不过小小一点风浪,就让父亲这般失了体统?”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