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晏,”她情不自禁喊出声,前面的人影立马停了下来转身抬眸,“怎么了?”
姜哲哲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游移了一下,很快便坚定地迎上他的视线,“山洞里,多谢你了!以后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招呼一声!”
姜哲哲站在几步高的台阶上,比魏晏略高半个头。他仰头看她时,凤眸微微睁大,显出几分惊讶的样子。很快的,惊讶被丝丝郁气取代,他闷闷地垂下眼,似乎连睫毛都有气无力了,“为什么谢我?我并没有保护好你!”
他似是不想多说,脚步又快了几分,树影缝隙间透出的光影斑驳地落在他的背上。
姜哲哲侧眸,从这里往外望去,已经能看见宁城高高的城墙了,城墙内次第亮起万千灯火。
前面的魏晏忽然脚步顿住,迟缓地发出一声“哎哟”。姜哲哲迅速追了上去,“怎么了怎么了?是伤口疼了吗?”
魏晏缓缓伸出一只胳膊,姜哲哲连忙架到自己肩上,就听到他有些虚弱地说道:“刚才走太快,好像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姜哲哲没有多想,安慰道:“已经快到山脚了,坚持下我们就能找大夫了!”
几人便又放缓脚步,行了没几步,就听到前方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有人似是发现了一行三人,激动地喊道:“县主!!!”
“快,是少将军!”
一愣神的功夫,不太宽敞的青石板路上就挤了不少人。当先的几人着护卫服,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到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县主,属下参见县主!”
姜哲哲看着面前被她之前甩开扔在尚京的护卫,竟然生出了些他乡遇故知的喜悦,“你们怎么来了?”
护卫都是镇北公亲自挑选,从小伴在姜哲哲身边的人。此时见她安然无恙,放下心头大石,护卫首领将这几日的事细细禀告。
“属下们三日前抵达宁城,听闻县主进了望月山,便随李公子来此等候。结果到了约定时间还不见县主下山,我们就进山搜寻,可惜只能在外缘转转,再里面就没人带路了。”
听到此话,姜哲哲抬眼看向站在人群后的李慕,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和魏晏对视了一眼,继而转头朝她望来,脸上露出一抹熟悉的笑容,几步并做一步向她走来。
“魏兄受伤了吗?我来吧!”
李慕不由分说地扶住魏晏的腰,架住他胳膊,一使劲就将他带离了姜哲哲身边。见此姜哲哲便去向护卫小声打听她离京后姑姑的反应。
“皇后娘娘称,既然县主到了宁城,就在这里好好玩玩,等回京后她在收拾您!”
护卫一板一眼地将皇后娘娘的话重复了一遍,姜哲哲木着脸听了,心里并没有当回事。姑姑每次都这么说,可又有哪次真忍心教训过她?!
李慕一直含着淡淡笑意看着众人,等到姜哲哲走远了些,他才淡声问旁边的人,“受伤了?走不动路了?”
他怎么记得这人最能忍?!之前为了剿灭一支经常扰边的蛮族军队,他拖着伤腿追击了三天两夜,差点因此瘸了都没痛呼一声。
魏晏轻哼了一声,收回手站直身体,甚至还闲闲地整了整衣襟,阔步向山下行去。李慕冷笑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山脚下,车夫刚将车前的两盏马灯点亮,就见山道上呼啦啦下来了一群人。坐在马车里的冬至一把掀开车帘,连声问道:“找到主子了吗?”
她还不等人回答,性急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左脚不小心触到地,又轻呼了一声,耳边有人问道:“伤到脚了?”
冬至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瘪了瘪嘴,“主子你终于下山了,不然我要急死了!”
护卫首领跟在姜哲哲身后笑道:“冬至姑娘前日在山上崴了脚,还没好呢!不然哪会安分待在马车里。”
姜哲哲摇摇头,示意她上车,她却把头凑到姜哲哲耳边悄声说道:“主子,李公子身边那个雀奴也来了。”她撇了撇嘴,“每天都来,专门给李公子送吃食!”
不用她说,姜哲哲已经注意到后面那辆稍小些的马车,车帘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姑娘家用的。
姜哲哲忍不住“啧”了一声。魏晏受伤不能骑马,必然是要单独坐一辆马车的,而现在只有两辆马车,那就意味着这个雀奴姑娘要跟她们同车。
想到这里,姜哲哲又“啧”了一声,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