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种事情,主要还看法院怎么断,我们法院可是有亲戚的,说句话,就够她一个外地人跑断腿的。”
刘阿姨把握十足的样子,看了一眼周悦,又对张远说:“老儿子,看到你哥没有?你哥就是个例子,找媳妇儿,还是要找稳重一点的,学历高有什么用?不是照样做这么不要脸的事吗?”
周悦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可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理她。
“哼……”刘阿姨冷笑了一声,人家不接话儿,她也没办法,又一转过来说张晓:“你也是,她拿刀砍你,你怎么不报警呢?”
“还离婚?我先告她个行凶伤人,到时候,就是她来求你了。”
“还敢跟咱们提条件?要什么房子,要什么孩子?我要她净身出户!”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净身出户都不行,你们买车,可是用了我十多万的,这钱她还得还我。”
此刻在她的想象中,春燕就是她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张远用手捏了捏眉心,他有些后悔带周悦回来了,听他们翻扯这些琐事,只会让周悦对他家更为反感。
想了想,他决定先给张坚打个电话。
“坚哥,你的护身符还戴着呢吗?”他很直白地问。
“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怎么了?你捡到了?”
“没有,我跟我哥打赌,我说你那护身符上有字,他说没有,找你求证一下。”
“哦,我还以为你捡到了呢,这东西从小戴到大,丢了还有些别扭呢。”张坚在电话那头儿笑着说。
“坚哥你说实话,是丢了,还是你送给心上人了?”张远眼睛看着张晓,虽问出的话语气轻松,一副开玩笑的口吻,其实脸上的表情很紧张。
他在试探张坚,希望从他的言谈和语气中,能听出什么来。
“呵呵,”张坚笑了:“开什么玩笑?我哪儿有心上人?再说,就算有也不能送人家这个小东西呀,又不是什么值钱的,送了还不得惹人生气啊?”
张远松一口气,又随便说了几句闲话,便挂了电话。
“听到没有?他的护身符丢了。”张远说。
“骗谁?”刘阿姨一脸的不屑:“以为谁是傻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春燕能不对他说?他还敢承认?”
“我信他。”张远说。
这时候,刚才一直摆弄手机的周悦忽然把手机伸到张远眼前:“你们看看吧,事情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张远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问:“怎么了?”
“我问过我做律师的朋友,他说,大哥的离婚官司如果打起来,能争到孩子的抚养权几率不大。”
“他建议,如果可能,最好还是商量好了,协议离婚。”
“有什么好商量的?”刘阿姨先不干了:“她白拿刀砍我儿子了?那可是动了刀子的,就这一点不能判他几年刑?”
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周悦:“我家里的事情,你一个外人知道了也就罢了,怎么还和你朋友说呢?”
“妈……”张远忙拦住刘阿姨的话头儿:“多个人就多个主意不是?再说,人家也不认识咱们。周悦肯定也不会说是给我问的,没人知道是谁的,您放心好了。”
“我觉得,大哥可能有事情没说清楚,如果他只是拿着手链去质问嫂子,她们怎么会上来就拿刀砍他?”周悦并不理刘阿姨,眼睛只直直地盯着张晓。
张晓低下头。
刘阿姨虽然护着儿子,可看张晓的样子,凭她对儿子的了解,知道他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说,便推他:“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们也好权衡怎么办。”
“我……我就是推了春燕一下,”张晓有些底气不足:“应该没怎么样。”
“你就是推了嫂子一下?”张远也有些不相信了:“然后人家就拿刀砍你?”
“哎呀……”刘阿姨不耐烦了:“你哥多老实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到大打过人吗?要我说咱们就应该先打回去,让她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别以为敢动刀动枪就了不起。”
刘阿姨又想起这茬儿来,便又要往外冲去找春燕母女拼命。
“法治社会,您冷静点。”张远又拦住了她:“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们先找个律师吧。”
“法律方面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人士,不然到时候会吃亏的。”
“这么明显的事实,还找什么律师?她出轨又打人,还用得着找律师?”刘阿姨不服气:“上了法庭,我去说,我活了大半辈子了,我怕过谁?”
“凡事都要有证据,你们说嫂子出轨,证据呢?就凭条手链?还别说那条手链现在不在你们手上,就算在你们手上,恐怕也说明不了问题吧。”张远耐心地劝说着母亲。
“再说说你们说的行凶伤人,证据呢?就凭我哥肩头上的伤?谁证明是人家砍的?”
“听你这意思,你哥让人打了也是白打?你嫂子就该和张坚那个小狼崽子勾勾搭搭?我们就该缩着头认怂了?”刘阿姨不干了:“你去正阳街上打听打听,你妈我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
周悦冷眼旁观,只觉得好笑,刘阿姨虽然声色俱厉,要找春燕母女拼命,可却不敢去质问张坚。
甚至于,张晓连个电话都没敢给张坚打,只和春燕闹腾一通,还被人家一刀给砍破了胆,再也不敢去找人家了。
这母子两个,都是欺软怕硬的。
刘阿姨又嚷嚷了几句要找春燕母亲拼命,便不再提这些话了,她平静了一下,自己捋一捋思路,便冷笑着:“这一闹倒好了,我让她一米房子都得不到!让她怎么来就怎么走,休想拿走我一分一毫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