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都没感觉到……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师妹，反侦察能力有待提高。”  陆琰点点她额头。

姜明霜不服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我才不像你后脑勺长眼睛。”顿了顿，又忍不住转回去追问：“那我们就不进去了吗？”

“周灵瑜这里不能着急，我们先回局里。”他单手打着方向盘掉头，另一只手掏出手机递过去，“打电话给明光，让他们送吃的过去。”

六号楼二十三层的临街窗户里，有个女人站在那儿，一语不发，看着奥迪和大G先后离开，紧抿着唇拨通电话，开口便是冷言质问：“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提醒一下他们。”

“提醒他们，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女人的声音拔高三个度，“我们在合作，你却单方面帮助他们，我告诉你，如果你没有诚意，那么不如一拍两散！”

下班潮让一条十二车道也堵得寸步难行，周围的司机都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偏只有他松了领带，悠然自得的靠在软枕上，语中带笑：“Lindy，你最好搞清楚，按照我的计划执行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人。作为计划的制定者，我有权见风使舵。”

“你什么意……”

似乎是不想听电话那头的聒噪，男人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轻声道：“意思是，我们不是合作，而是利用。”

屏幕复又亮起，这次的来电备注让男人眉间染上喜色，乐滋滋的划下接听键。车流凝固，夕阳西下，女人的愤怒，通通都与他没有关系，此时此刻，他只是来电者心中那个最温柔体贴的伴侣。

哪怕，其实他杀人不带血。

案件线索杂乱无章，宋展又给了半个月的破案期限，重案组的气氛一落千丈，晚饭都吃的死气沉沉的，每个人端着饭盒都像端着自己的心事。

不知道是谁先叹出第一口气打破了寂静，终于有人开口说话。

“唉，这回要是破不了案，宋局会不会把我们脑袋拧下来啊？”

周深喝了一口汤，从容接道：“放心，活的陆sir更值钱。”

“话说回来，我总觉得不对劲。”汪凌风端着饭盒，眉头紧皱，“我们这两天就像个没头苍蝇，局里也查，受害者家属也查，看似追着线索走，可查到最后，不仅没有大进展，就连小线索的头都汇不到一起，凶手的准备太充足了。”

韩子平长叹一口气：“这好像是个没头案，咱们怎么查都不对。”

“安医生就是头。”

他们说的没错，这几天的查案风格确实和他以往大相径庭。凶手故意施放了多枚“烟雾弹”，那么他就将计就计，跟着凶手走，下一盘比凶手更大的棋。

“可我查过了，L市就没有姓安的心理医生。”汪凌风挠头，大胆假设，“难不成是个江湖游医，行踪不定的世外高人那种？”

姜明霜低声开口：“我总觉得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无由心理咨询室合伙人之一是我的学生，安医生又和我的英文名一样，周灵瑜也曾和我打过交道，三名死者还是我劝下来的人……他们都是被我害死的。”

“不是。”

方波坚决的否定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姜明霜心中一阵感动，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咬了一口丸子，将情绪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陆琰吃完最后一口饭，将下一步计划说出来：“安医生出现在赵锡案里，周灵瑜则是曹月案受害者的家属，局限于这个案子查不出东西，那就把范围扩大，去查三名死者和之前案子中出现的人有没有关联。另外，子平和周深，我需要你们二次痕检和验尸，反向考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听了他的话，几人怔了一会儿，眼神逐渐亮起来。连新加入的梁红英都听出了端倪：“大连环？”

他今天听方波大概给他描述了过去大半年里重案组经历的案件，常年训练的危机意识和天生优秀的思维能力让他摸到了些许刑侦的门道。

“如果是大连环的话，那这背后的布局之人未免也太变态了。”张楚利一拍桌子，“我们这么久都被耍的团团转！”

陆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吩咐方波：“去队里找几个最近没任务的，轮班盯着周灵瑜，我要随时能知道她的位置。”

方波点了点头去联系，其他人收拾了餐盒也开始自己的工作。陆琰伸手在发呆的姜明霜面前晃了晃，把小姑娘吓了一跳。

“别老想安医生，我会嫉妒他的。”

听起来像是吃醋的话，实际上却是不希望她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哪怕查出来真是冲着她来的都不希望她这样想，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

姜明霜咬唇，乖巧的点点头。陆琰稍稍放心，居高临下的摸摸她的头，补充一句：“要是想不出画像的话，可以想想我。”

“……那个，老大，副组，”有弱弱的声音响起，“我还在呢。”

姜明霜瞬间红了脸颊，一把拍掉脑袋上的手，小步跑进办公室。

陆琰含笑看着她关上门，回头“感谢”张楚利：“明天下午六点之前，我希望周灵瑜和邢薇成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熟悉的人。”

张楚利：加着班还要吃狗粮，这大概就是社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