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晌午时分,三位差爷跟着总管进入堡门,正在前院修剪花木的完石乍见此景,立即好奇的瞧着。
却见二位差爷抬着一团布,完石正在猜忖布中是不是包着人,却见总管匆匆的掠向大厅。
不久,大夫人及张仰德已经慌乱的出厅。
她们二人向差爷略加招呼,便掠向布团。
“天呀!老爷,你死得真惨呀!”
布团一掀,赫然是满脸刀剑痕的张承汉。
完石乍见此景,险些昏倒。
他本想掠来,却又克制的止步。
却见柳梅及二位姑娘匆匆前来。
二位姑娘乍见此景,立即跪在张仰德的一旁。
柳梅吭声道:“大姐节哀,先了解案情吧!”
大夫人只好拭泪迎三位差爷入厅。
“二位夫人,堡主的尸体是今天上午被一名樵夫在秦岭南麓发现,据本官鉴定,堡主陈尸之处必非第一现场!”
“现场可有其他线索?”
“没有!除了樵夫之足迹外,只有轻浅的尖靴痕迹由山顶来回,看来是一位高手送来堡主的尸体!”
“大人认为拙夫死于何种兵刃或掌力?”
“本官所知有限,请夫人明察!”
“好吧!谢谢大人,德儿,送大人!”
张仰德立即含泪送走三位差爷。
立见尸体至少有一百处刀剑痕迹,看来是凶手故意毁尸以遮掩招式。
显见凶手颇富心机,大夫人仔细瞧了一阵子,泪汪汪的摇头一叹。
张仰德问道:“娘,找不出凶手吗?”
“难!难!老爷!”
她不由抚尸体哭泣着。
柳梅道:“大姐,节衰!”说着,她已低头离去。
完石等了良久,乍见老徐行来,他立即道:“徐伯,堡主遇害了!”
老徐点头道:“老夫刚获讯,老夫去瞧瞧!”
说着,他已行向大厅。
他一到厅前,便道:“禀大夫人!属下可否瞧瞧堡主?”
“老徐,你来得正好,老爷死得真惨呀?”
老徐一入厅,使先在尸前跪下一拜,再起身。
他仔细瞧过尸体,指着尸体耳根道:“耳垂泛黑,堡主显然先中毒再遇害,否则,寻常高手伤不了堡主!”
“能察出何毒否?”
“请二位姑娘回避!”
大夫人立即吩咐二女退去。
者徐打开尸体之破衫袍、裤,便到处检视着。
良久之后,老徐道:“堡主可能中了‘七步断魂’及‘七煞散’,再被震伤六大茓道而亡,凶手至少有十二人!”
大夫人道:“徐老研判是何人下之毒手?”
“属下已脱离江湖二、三十年,难以研判!”
“谢谢,我去托丐帮协助吧!”
“属下告退!”
老徐又朝尸体一拜,方始离厅。
完石一上前,老徐使摇头道:“返房再说吧!”
完石便跟着老徐回到老徐房中。
老徐叹道:“堡主先中二种毒,再被十二人以上围攻,六处重茓受创,方始死亡,尸体却被凶手乱剑掩饰把式!”
完石含泪道:“可怜的堡主,我竞不能保护堡主!”
“小石,你别自责,你还记得去年送神日之雷雨吗?堡主是应劫而亡,今后必然尚有更多的杀劫!”
“徐伯,我……我……”
“怎么啦?说呀!”
完石原本欲道出二大人私会马脸中年人之事,却又忍了下来。
“徐伯,我该如何为堡主寻仇?”
“你毫无经验,如何寻仇?大夫人已决定托丐帮协助寻仇,以丐帮弟子之能力,或许能查出仇综!”
“但愿如此!若有仇踪,我一定要杀死他们!”
“小石,别激动,还轮不到你出面!”
“我……徐伯,我能帮什么忙?”
“勤练身法吧!”
“我已练得差不多了,徐伯,你可否授我杀人之招式?”
“这……你先施展身法吧!”
“好!”
‘唰!’一声,完石已闪到门口。
老徐‘咦!’了一声,完石又闪回原处。
“小石,你莫非另有奇遇?”
“我……没有!”
“这……好吧!人皆有隐私,老夫曾瞧见你应空推磨之招式,你不妨运用此招式惑敌及制胜!”
“行得通吗?”
“绝对可以!你不是可以同时推掌及吸掌吗?你只要先吸动对方,再推按对方之,膻中茓,必可制死对方!”
“吸得动吗?”
“出奇制胜呀!你也可以同时推吸对方,只要对方的马步一松动,你可以继续推掌伤对方,对不对?”
“有理!有理!”
“你可以在十丈外旋动五百斤之铁磨,必可制死寻常高手,你万一无法获胜,也可能利用身法躲闪保身呀!”
“有理!有理!”
“你不妨利用夜晚到渭河旁挥吸河水练习!”
完石连想到华清池,立即点头道好。
“堡主遇害,少堡主必会接任堡主及办理丧事,堡中之花木不必修剪,你就趁机好好练掌吧!”
“我该协办堡主的后事呀!”
“总管会吩咐别人办理,你别操心!”
“这……徐伯,堡中会不会藏有内奸呀?”
“你发现什么?”
“没有,我只是信口向一问?”
“你若发现可疑之人,就先追查,再告诉我吧!”
“是!”
“你去打扫一下枝叶吧!”
完石立即默默离去。老徐则凭窗沉思不语。
张承汉之死讯即引来武当、昆仑、崆峒等修道人士及其他帮派人物之关怀、慰问及应允协助追查仇踪。
三月三日,众人含悲将张承汉葬在张家墓园内之后,大夫人召集众人,宣布由张仰德接任堡主。
此外,她宣布由完石陪张仰德读书及练武。
完石便搬到张仰德左侧那间客房,他一入房,侍女小喜便送茗入房道:“石哥,请先试穿柜内这衣衫!”
“好,谢谢!”
小喜一走,完石一启柜,便见柜中挂着六套蓝衫、蓝裤、蓝袍,而且另有六套薄底靴,他不由一怔!
这些衣料曾是他未曾穿过之高级绸缎,他一试穿,便觉舒适合身,他不由感激大夫人之安排。
他立即换上一套绸衣裤及落底靴,他在房中走了良久,方始逐渐习惯这套新行头。
不久,张仰德入内,完石立即行礼道:“参见堡主!”
“免礼!小石,堡主生前曾告诉我,他曾私下授技予你,我想了解你已经练到什么程度?”
“属下也不大清楚自己的修为!”
“你学过什么?”
“一套内功及纵鹰擒鹞掌招!”
“唔!施展单招吧!”
“是!”
完石朝屋中一瞧,乍见门后之挂衣架,他的左掌一吸,右掌一按,挂衣架立即旋转不已的朝他飞来。
张仰德当场瞧得一怔!
完石接住挂衣架,道:“属下只谙此技!”
“送回原处!”
完石信手一抛,挂衣架便似棉絮艇飘落原处。
张仰德忍住惊喜道:“你的内功呢?伸手!”
说着,他已伸出右掌,完石道句:“放肆!”便握在张仰德的右掌。
张仰德立即道:“我催功,你若承受不住便点头!”
“是!”
那知,张仰德连催三次功力,完全似泥牛入海般消失无踪。
他立即松手道:“小石,你练什么心法?”
“属下练天地心法!”
“唔!堡主亦授你天地心法呀?”
“是的!堡主对属下思重如山,属下粉身难报!”
“你家三代已为本堡阵亡,我甚珍惜你,今后,你每天上午陪我阅书,下午就陪我在演武厅练武!”
“是!”
“走!去书房阅书吧!”
“是!”
两人一进入对面之书房,立即各自阅书。
完石未曾瞧过如此丰富之书册,张仰德一交给他‘武林典史’,他立即夺心一志的阅读着。
晌午时分,张仰德去陪大夫人及二位妹妹用膳,完石则返房用膳。
膳后,他一听张仰德已在邻房歇息,他立即在椅上运动。
末交时分,小喜入房道:“堡主有请!”
完石便跟着她步入演武厅。
只见房中甚为宽敞,壁上更有多处专供练习飞镖,靶上细痕累累,看来平日有不少人在此练习。
张仰德道:“小石,我出招,你闪躲吧!”
“是!”
张仰德一提掌,游龙掌招已经攻来。
完石立即以偷天换日身法闪躲着。
张仰德一见完石安然闪躲,便放手进攻,他一直攻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见沾不上完石的衣衫,不由怔然收招。
“小石,这是什么身法?”
“徐伯所授之偷天换日身法!”
“你慢慢施展一遍!”
完石便缓缓施展着。
“好精妙的招式,我出剑,你闪闪看!”
“是!”
张仰德自兵器架取剑,立即攻来,完石便从容闪躲着。
张仰德攻盏茶时间,便微累的收招道:“明午再练,你退书房阅书,我另外有事待理!”
“属下告退!”
完石一走张仰德使搁剑忖道:“我简直无法和小石相比拟,我不但该加强练功,更需加强练招矣!”
他立即返房服药运动,完石却在书房津津有味的瞧着武林典史。
从那天起,完石上午陪张仰德阅书,下午则闪躲他的掌招及剑招,夜晚则专练身法及掌法。
日子便在规律中消逝着,一晃,中秋节文来到,张仰德亦自觉内外功夫皆有显著的进步。
他欣喜的赏了完石十两银子,吩咐他好好玩半个月。
因为,他将赴湖南长沙丐帮总舵和丐帮长老洪百德之独女洪玉敏相亲,大夫人及二十名堡中人员亦将随行。
完石望着明月不久,使离堡前往土地祠。
他一近土地祠,便见莲雾坐在祠前石旁望着明月发怔,他立即笑道:“莲雾,你在想什么?发什么呆呀?”
“啊!石哥,你来啦!”
她正在想念完石,乍见完石出现,立即欣然行去。
“莲雾,你为何不来找我?”
“你已是大贵人,大忙人,我敢去找你吗?”
“少糗我了,你知道我的事啦?”
“谁不知道你是堡主的心腹,恭喜啦!”
“谢谢!来!吃月饼!”
“唔,你知道我在此地?”
“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她的心中一喜,便欣然接过月饼。
“莲雾,你最近在忙什么?”
“到处逛逛,对了,残杀堡主之凶手有线索吗?”
“没有,你有否消息?”
“丐帮人多势众,他们找不出线索,我怎行呀?”
“莲雾,你是奇人,兵贵精不在多呀!”
“少哄我啦!我怀疑是妙手马远下的毒手?”
“妙手马远?那个贼头呀?”
“正是!事发之前一日我曾瞧他和毒蛇、火共膳!”
“毒蛇?火?怎么回事?”
“毒蛇及火分别是两位杀手之代号,毒蛇虽小,一被它咬中,准没命,星星之火,足以燎原,谁也不敢惹他们!”
“他们谙毒吗?”
“听说他们一向先施毒再下手!”
“哇操!堡主正是先中毒,再被重刨六处重茓致死!莲雾,你既然有这个消息,为何没有先告诉我呢?”
“我在跟踪妙手,一直到前天才返回呀!”
“抱歉!我错怪你了!你跟出成绩了吗?”
“没有直接之证据,不过,我发现有不少人和妙手会晤,可惜,他们皆采用密谈,我根本听不出个所以然!”
“密谈?对了!你会传音入密吗?”
“会!你没学此技吗?”
“没有,教教我,拜托!”
她立即含笑道出口诀及传音道:“耳鸣否?”
完石捂右耳,喜道:“哇操!真好玩,来!”
她立即捂双耳道:“你的功力太强,别太使劲,我不想成聋!”
她不由喜道:“行啦!恭喜!”
“谢谢!莲雾,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呀!”
“你不怪我啦?”
“怪什么呢?”
“我擅自让你服下龙珠,你不怪我啦?”
“我该谢谢你,不过,我想知道她们知道我服下龙珠吗!”
莲雾含笑道:“我会让她们知道吗?”
“你……你杀了她们啦?”
“她们不该杀吗?那些少女该白白送死吗?”
“这……我……我总觉得亏欠她们!”
“不必!她们一向名声狼藉,她们算是遭到报应!”
“我……太幸运了吧!”
“不!你们一家三代为张家如此牺牲,连若天爷也会感动,所以,你才会有此幸运,你别放在心上!”
“我……算啦!我和你抬杠,稳输啦!”
“石哥,忘掉此事!我此次在一具尸体内搜到一套掌招,他颇适合你施展,你就拿回去研究一下吧!”
说着,她已自怀中取出一张纸。
“莲雾,谢啦!”
“好好练,这一掌挺罩理!”
“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你吃月饼吧!”
莲雾便欣然吃着月饼。
完石瞧着那张纸,良久,喜道:“哇操!赞!太好啦!”
“石哥识得此招来源吗?”
“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不敢确定,不过,我猜它似少林之镇魔掌招,它虽然只有一招,却有石破天惊之威力哩!”
“我懂!我意会出它的威力!”
“好好练,你一定会红!”
“谢啦!我不想红,我只想多为张家做些事!”
“你是真正的好人,你必有善报!”
“谢谢,你更会有善报!”
“我不想得到善报,我只想常和你在一起!”
“莲雾,你到张家堡吧!”
“谢啦!我不喜欢被人管,我只要能够常常看到你,我就高兴啦!”
“你可以在晚上找我呀!”
“不!我们还是此地会面吧!”
“好吧!每月初一、十五定期在此会晤吧!”
“好呀!”
两人又聊了甚久,完石方始返堡。
他一返房,立即开始练习那把掌法。
他已经练过‘纵鹰擒鹞’及‘偷天换日’身法,加上又有充沛的功力,所以,他在这一夜大有收获呢!
翌日上午,他送走大夫人及堡主,立即退房练掌,他日夜苦练七天之后,便已经大有心得。
第八天上午,一名中年叫化匆匆来到堡前,不久,总管已经神色慌乱的带着中年叫化进入大厅内。
完石正在练掌,原本不知此事,可是,在二位姑娘及柳梅惊啊之后,他心中一颤,立即收招凝听。
只听柳梅问道:“中何毒?”
“可能是,回天九凤,目前已函请唐门老门主上前来鉴定,后天下午必然会有答案,请相信敝帮主之清白!”
“贵帮为何遭人下毒?”
“暗箭难防!抱歉!”
“后天再说吧!”说着,她已各自返房。
立听张仰凤道:“家母一毒发,就来不及解救吗?”
“是的,回天九凤专伤女人,所以,令娘已回天乏术,堡主反而及时解毒,目前已经脱离险境,请海涵!”
“回天龙凤是何派之毒物?”
“苗族!敝帮已函请苗族总峒生代查此事!”
“唉!怎会发生此事呢?”
“敝帮主正在激查下毒之人及方式,一有答案必会随时呈告!”
“好吧!家兄何时返堡?”
“俟唐门验毒之后,堡主必可启程返堡!”
“请贵帮澈查此事,恕不远送!”
“是!在下告退!”
完石听得暗暗叫道:“天呀!大夫人那么仁慈,怎会发生这种事呢?究竟是那位畜生下毒呢?”
他不由脑袋一片空白。
中年叫化一走,张仰凤姐妹不由相拥而泣。
完石听得心如刀绞,不由掉泪。
不久,总管已经派人布置妥灵堂,张仰凤姐妹一入灵堂,立即哀呼娘及下跪着大声哭嚎。
完石听得泪下如雨,便跪在灵堂前哭泣,下人门亦纷纷前来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