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这样的大户,什么时候也来我们陈家了,陈家当真是蓬荜生辉!”
刚一进门,便听两个姨母面带挑剔的讽刺。
沈华颜看向母亲,见母亲神情僵硬一瞬,她颇为心疼,才刚想开口,便被母亲拉住手。
摇头,陈氏轻声道。
“今日是你外祖的寿宴,不可无礼!”
沈华颜才把自己口里的话收了回去,又上前主动同舅舅舅母见礼。
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家里又没有什么外客,干脆也没分什么男女席面,所以沈华颜倒是有机会一日就把外祖家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外祖母当年生了三子三女,母亲在娘家排行第一,是最早出嫁的姑娘,几个舅舅穿插在这几个女孩中间。
更难得的是,外祖母从没有在妾室手下吃过亏外,祖父早就在迎娶她之时定了规矩,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两位老人感情十分好,只是外祖父早年生意操劳得了病,不幸过身,外祖母也是这几年身子才好些。
今日听闻女儿回来给自己过寿,她喜不自胜,连忙吩咐人把贵客请进门。
陈氏带着女儿一同进了门,乖乖给母亲跪下行礼。
见到比出嫁之时不知衰老了多少的母亲,陈氏眼里的泪便不由得闪动起来。
她跪下同母亲告罪。
“女儿拜见母亲,是女儿不孝,未能在母亲跟前伺候,咱们母女同样居住京城,女儿倒是回来的最少的。”
老太太连连摇头,心里对着女儿更是心疼的很。
母女二人哭了一刻,沈华颜才扯扯母亲的衣襟,劝母亲收了眼泪。
自己主动上前拜见了外祖母。
原先只有四时八节带了礼物,和外祖家人是很少见的,今日见到沈华颜,老太太竟也呆了一时,才有些愕然的问:“这是咱们家的外孙女?”
不等人说,老太太就先笑道。
“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如今可有了婚配。”
先头老太太不曾多过问外头的事,沈华颜便不想提起此事,叫老太太烦心。
才刚想推脱半句,就听一直跟在后头的姨妈抢先答了一句。
“说起咱们姑娘的婚事,老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呢,咱们姑娘的婚事在京城闹得可是满城风雨的。”
老太太的脸色一顿,满城风雨这词,落在一个姑娘的婚事上,可着实不好听!
难道是有什么问题不成?
她皱着眉头看向几个小辈,众人无不侧目,就连陈氏脸上也带着几分揪心,显然不欲在人前提起此事。
可沈华颜却面色如常,笑着像是在说起别人的事一般,主动对外祖母解释:“自是满城风雨,您怕是不知道这那里的缘由,孙女儿给您细细说来。”
沈华颜坐在一边,跟老太太像是闲话家常一般的说着和方淮远退亲的事。
听到老太太直点头,连声赞同:“这样的玩意,还要他干什么?咱们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便退一万步说,当真是嫁不出去,可也没用他们家的银钱养着!”
“你若是日后寻不到好的,还有外祖母给你做倚靠呢,外祖母手头这点体己银子给你拿去,你留着给自己,切记,千万不能受他们的苛待,这女人的罪一旦受起来,那是至死方休的。”
老太太对沈华颜的格外看重,引得刚刚就不满的姨母更加心烦。
冷冷瞪一眼沈华颜,她没什么兴致的皱眉:“娘,什么时候了?您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了,早些用膳吧,一会儿我还有差事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