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脸色黑了下来。
本想让任柏远给他长脸,如今却当着使团的面狠狠给他丢了脸。
这种瑕疵品也敢拿到这么多人面前来,任柏远觉得他们大齐没有其他之物了吗?
这让使团的人如何看待他们。
众人目光古怪,任柏远强行顶着,但脸色却一寸寸沉了下去。
谢盛桉若有所思,眸光看向隔着女席的屏风。
原来宋云初找他帮忙,想要的是这样的效果。
在这一刻他确信,宋云初是真的对任柏远没有感情,否则不会想看到他出丑。
他心中愉悦起来,仿佛看到了曙光。
他欣赏够了任柏远的脸色,嘴角噙着笑回到座位上。
任柏远沉着脸色也回到座位上,众人似乎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自动揭了过去。
殿中歌舞继续升起,丝竹弦乐声声入耳。
没过多久,众人已经将宝物都聚集好了,就等着六艺比拼了。
虽说是六艺,但一项项切磋下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只精简为“文”与“武”两道。
而其中“文”是重中之重。
毕竟是宴席,怎不能打打杀杀见了血,所以有礼官以飞花令开局。
几国士子都参与其中,一开始大家都互相谦让,气氛和和美美。
场中丝弦琴音悠扬舒缓,几个文士轻裘缓带,一举一动皆是文雅至极。
就在这时候,有人忽然嗤笑了一声。
出口接飞花令的男子顿了顿,目光寻找着出声的人。
这时使团中有个年纪轻轻的,头戴儒巾,身穿蓝色直身的男子。他忽然起身道:“我久闻大齐有不少文采斐然的学子,怎么今日竟只背诵诗,如过家家般,毫无韵味和情感?”
这话一出,大齐官员脸色顿了顿。
连使团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众人都看着这位站在古苍国中傲气凌人的年轻男子。
翰林院中有个官员气不过,怒道:“飞花令便是以博学取胜,那阁下既然觉得如过家家般,何不如上场比试比试?”
年轻男子一抬袖,傲然道:“本人段照,师从段傅先。”
一个“段傅先”让所有人都惊了惊。
大齐文人学子众多,有才之士多如毛牛,但真正算得上当世大儒,屈指可数。
比如临芳斋的孔肖,比如许老太傅。
这些都是享誉盛名,被天南地北的文人学子追捧敬仰,俗称一句“当世三大圣”。
而段傅先就是另外一个“圣”。
虽然他是古苍人,但他的才学和美名,同大齐两位一样早已传扬四海,学子遍布天下。
而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段照,竟是段傅先的学生。
怪不得他会恃才傲物,不把飞花令上吟诵的诗放在眼里,还将其贬为“过家家般”的可笑玩意儿。
段照继续说:“我听说你们大齐有临芳三君子,其文采傲然于众人,还被无数人追捧。今日在场的三君子就有两位,怎么没见你们作两首诗?难道我等小国,不配聆听?”
段照说话直接,古苍的使团也没有阻拦,像是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说话方式。
这般挑衅的话,若是出自旁人,他们自然不用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