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想要露出一个笑容来安慰她,可是内里心情的极度反差让他露出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虚假甚至有些可怖。韩雨霏还没见过他这样,她将绣花针插在针线包上,而后将绣品放回篮子,伸手去探陆斯年的额头,手背碰上他的额头,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在她试温的过程中,陆斯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不同于往日的轻松爱意,这眼神像是从泥沼中伸出的腐手,青白腐朽露出白色筋骨,似是想要邀路过旅人一同堕入泥潭,又似乎是在渴望得一个救赎。
韩雨霏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可是却又不想躲避,她不禁皱起眉心,长睫颤动像是被风惊起的蝶翼,“您怎么不说话?”
陆斯年垂下眸子,心里已经被晦暗的情绪填满,“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书写的太阴暗了些。”
韩雨霏不是很相信他会因为一个故事产生这么大的反应,可是却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解释了。她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用了些力气将那书从他的手里抽走,扔到了一边装裁废针线的废物篮里,“都是些无趣的话本,侯爷跟话本子较什么真呢?”
陆斯年凝视着她,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哪怕一丁半点的异常,可是那里平静温柔,倒像是他犯了一场癔症,因为一个编撰的故事丢了心神。
他勉强露出一个并不豁然的笑容,“说的对,是我较真了。”
对的,重生的只是他一人,她不知道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是看了这样一个故事又怎样?谁会将这故事与他对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