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到底吃的什么灵儿根本就不知道。因为俊秀暂时还不能吃荤腥的东西，就算是一桌子的清淡，也被人做的色香味俱全。有人说全城的好厨子都在皇宫，确实有道理的。

就连只是一盘小小的青菜，也做的翠绿可人，还点缀了娇嫩的花和点点的枸杞。宫女端上来的时候，灵儿正看着这一盘青菜发呆。其实她只是在发呆，眼前的是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俊秀则十分欣喜的去问宫女这盘青菜叫什么名字，宫女立刻行礼说叫：“红烛碧波！”

揣摩主子的意思已经变成了这些宫女太监日常最喜欢的做的事情，果然俊秀大笑冲着赵卿说了句：“赏！”

吃着在嘴里如同嚼蜡，连吞咽都觉得困难。原来能跟他坐在一起吃顿饭，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期盼。那个时候，她用尽了方法就希望俊秀能够多看她一眼。如今，他就坐在眼前，他的眼眸中印着她的影子。可是她已经该不会在因为这样的眼神而觉得高兴，她的心里，早就已经没有他了。

俊秀看出灵儿的心思，刚才还热情洋溢的脸上瞬间冷了下来。埋头吃了几口饭，就让宫人撤了出去。

随即又为他们端了些茶水和点心就退了出去，房间里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灵儿慢慢的闭上眼睛，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

俊秀起身吹灭了几只烛台上的烛光，房间的光亮瞬间也暗了下来。朦胧中还带了些暧昧的氛围，灵儿全身不自觉的发颤，这一刻她知道迟早都是要来。

俊秀坐在灵儿的身旁，她低头不看他。漠然的盯着眼前的正冒着青烟的茶杯，握住的双手攥的紧紧的。俊秀去拉她的手，她的手一抖还是缓缓的松开被他拉在手里。他的手很暖，可是在也捂不热她的心。

俊秀的身子凑过来，一只手将她拦在怀里。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俊秀猛烈的心跳声。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蹭了蹭，闻着她淡淡的芳香。灵儿紧闭着眼，忍住推开他的冲动。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她告诉自己，一切早已经她在昭阳殿中喊出的那句话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做我的正妃！”他笑了笑，下巴隔得她的头很疼：“现在，如果你愿意…”夏衫单薄，他的话被她差点陷入自己皮肉的力的指甲打断。

她好怕，好怕听到俊秀说出她不愿意，又无法拒绝的话。她不想听，更不想去做。她的心早已经随着宝言死了，她的眼里，心里都不会在有其他的人。

许久的沉默，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寂静的房间中，烛光摇曳，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为什么？”他突然开口，将她搂的很紧。他感受到她的颤抖，这样的拥抱让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疼，但是她的抗拒更让她心痛：“你明明不想，为什么还要下这样的决定？”

他承认她很想得到她，但是比起得到她的人，他更想得到她的心。

灵儿没有话说，紧闭的眼中，明明闭的那么紧，眼泪还是从里面渗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从下巴滴落到他的胸前，迅速的渗进了他的胸膛，像是炽热的岩浆将烧的全身都疼。

“你下了那么大的勇气，就是为了在我怀里哭吗？”他抬起她满是泪痕的脸，轻轻啄去她的眼泪。她没有反抗，而是颤抖的更加厉害。

他摩挲着她娇嫩的脸，如玉般温润。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入他的掌心，她紧闭着眼睛始终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默默的哭泣。她不知道，她这样的默默哭泣忍耐的样子，让他更加的疼惜，烛光中那些泪光闪着晶莹的光，像是照进了他的心里。

他一把将她拥在怀里，说出的话微微的发颤：“有些话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他顿了顿：“灵儿！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你用你的热情，你的执着，一直围着我。可是那个时候，我跟本没有能力给你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我的心。”

俊秀的声音有些梗咽：“直到终于有一天我失去你了，我才知道，原来你对我是那样的重要。灵儿，对不起！命运总是跟我在开玩笑，让我遇到你，却差点又让我失去你。回来，灵儿，回到我身边。我…爱你！”他用力的抱紧她，似乎想要把她融进自己骨血之中。

他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等待今天吗？他最后想要的，也只不过是想让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若是曾经他这样用力的拥住她，他们是不是就不会一直的错过？

他的那些话，一句句的打在她的胸前。那些话，像是一把刀锯，将她的人和心都分离开。这迟来了五年的告白，她早已经无力在承受。她张着嘴，却哭不出声音，眼泪流进嘴里，竟然是如此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