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起身,端着清水走进了房门,将木盆放在了桌子上,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次跪在了溶月的身前,伸手将溶月受伤的手握在了手心中,用干净的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她的手是颤抖的,那掌心中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好几处,并且每一个都极深,鲜血缓缓的从口子中流下来,冬儿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疼。明明疼痛刺骨,可是溶月却没有动弹半分,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蹙一下,只是默默的留着眼泪,那双红肿的眼睛,不停的落下泪来,似是要将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一样。冬儿小心翼翼,为她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便扶着她上了床榻。
溶月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冬儿的手臂,抬眸看向她,问道:“从今往后,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冬儿看了她一眼,伸手拂开了她的桎梏,退后一步跪在了床榻前,语气坚决的说道:“自奴婢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的那一刻起,奴婢便永远都会跟在姑娘身边,像玉瑶姐姐一样。”
语落,整个房间里突然便安静了下来,几乎过了很长时间,冬儿的双腿都跪得开始麻木的时候,溶月才轻轻的说了一声:“下去吧。”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落下了最后的一滴眼泪。
溶月并没有将那一晚,遇到什么‘采花大盗’的事情说出来,却暗暗的提示了冬儿晚上不要在府上随意行走,那一晚之后,溶月对冬儿的态度好了许多。脸上偶尔会出现一点笑容,倒也开始说的上话了,有时候她们会在院落之中喝茶,更多的时候,她们便会关起房门来,冬儿向她诉说关于朱玄铭的诸多喜好,习惯。说一说宫中的形势,规矩礼仪。
溶月手心里的伤口颇深,沈肖辰给冬儿的药,还未等溶月好起来,就已经没了。这一日,冬儿凭着记忆来到了沈肖辰的房门口,犹豫了好一会,才伸手敲下了门。只是过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直到身后传来了清殊稚嫩的声音:“公子不在,去醉红楼了,冬儿姑娘找公子何事?”
冬儿转身,面上扬起了淡淡的笑容,道:“哦,我手上的伤口还未好公子给我的药就擦完了,所以今个我便想过来再要一点。既然公子不在,那过几日再来要吧。”
“是吗?这我知道,我先拿给你,到时候我再跟公子说一声就好了。”说着清殊便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沈肖辰的房门,大步的走了进去。
冬儿站在门口,视线在房内转了两圈,终是一步跨了进去,走到了清殊的身边,看到敞开的柜子中满是瓶瓶罐罐的,不由一惊,问道:“公子是学医的吗?”
“才不是呢,公子自小习武,总会伤这伤哪的,因此会一些皮毛。这些子瓶瓶罐罐公子是给自己备着的。可都是一些药效上好的药呢,公子可不轻易拿出来。”清殊说着,从里面挑出了一瓶,递到了冬儿的面前,笑道:“给。”
“谢谢,待公子回府上,我必定好好谢谢公子。”冬儿笑着,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视线轻轻的扫了一眼那干净整洁的床榻,便眼尖的发现了枕头的边上放着一个让她极为眼熟的东西,不由的上前一步,细细的看了一眼,不由一惊,伸手拿起了那只她在溶月梳妆台找了好久的另一只翡翠蝴蝶耳环,她拿着那耳环,转头看了一眼清殊,问道:“清殊,公子怎么会有这耳环的?”
清殊冲着那耳环看了又看,终是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公子没说过啊。”
冬儿沉思了片刻,便浅浅一笑道:“这是我家小姐的耳环,前几日丢了一只,竟是被公子捡去了,那我便拿回去了,你到时候跟公子说一声便是了。”清殊点了点头,之后二人便一同离开了沈肖辰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