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一挑,倒是微微怔了一下,也不知今儿那太阳是否是从西边出来,那王府后厨之人,竟也会良心发现的为她做这么几道菜来。
待沉默片刻后,她便开始举筷用膳,奈何因肚中不饿,是以即便膳食略微丰盛,但也不过是草草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
唤来侍奴进来收拾膳食时,许是见她吃得极少,侍奴们还稍稍怔了一下,却也片刻便恢复如常,迅速收着东西离开。
凤紫满面慵懒,百无聊赖,开始抬眼顺着雕窗扫了眼屋外夜色,随即眼角微挑,开始将琴搬到屋中的圆桌上坐着抚琴。
此番抚出的琴曲,并非是依照那琴书上弹的,而是凭着记忆,奏的一调悲曲。
这曲子低沉厚重,并无悠扬婉转之意,反倒是压抑重重,令人稍稍一听,便头皮发麻。
门外立着的侍奴们,纷纷皱眉,心底着实压抑难耐,也不知凤紫如何会突然奏出这等之曲,浑厚悲凉,似如狼烟沙场一般,无端给人一种心紧之意。
凤紫指法熟练,奏出的每个调子,皆音色极准。
而待一曲完毕后,四方寂静,无声无息。
她眼角一挑,默了片刻,随即稍稍起身朝不远处的雕窗行去,待凭窗而立之际,目光朝窗外一扫,只见,天空漆黑一片,周遭,也光火暗淡,四方朦胧,气氛除了沉寂,便是清冷。
她瞳孔稍稍一缩,回神过来,随即再度行至圆桌旁,继续抚琴。
琴曲依旧悲凉,只是少了叱咤厚重的调子,增了几许婉转呜咽之意,音色也千回百转,悲戚十足,令人稍稍一听,一股莫名的悲伤之意,蔓入心底。
琴技的最高境界,便是琴曲可吸人,甚至能迷惑,能蛊惑人。而凤紫如今这琴曲,悲凉呜咽,无疑也是调子磅礴精妙,令门外的侍奴们心生悲凉。
待得琴曲过半,沉寂清冷的气氛里,那门外,则突然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而来。
那脚步声虽缓,但却每步都踩得刚毅厚重,气势威然。
凤紫侧耳而听,瞳孔微闪,面上也不曾掩饰的增了几许了然之色,随即指尖蓦的一停,指腹顺势压在琴弦上不动了。
霎时,呜咽的琴音戛然而止。
却是片刻后,屋外那脚步声也恰到好处的止在了门外,而后,一道恭敬谨慎的嗓音自门外扬起,“凤儿姑娘,王爷来了,快些出来迎接。”
凤紫眼角一挑,并未立即出声,屋外也出奇的不曾有人再多加提醒。
随即,待沉默片刻后,凤紫懒散平和的道:“屋门并未上闩,王爷自行推门进来便是。”
这话一落,屋外并无动静。
却也仅是片刻后,终归还是有人推开了屋门,待得屋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之际,凤紫下意识的循声一望,便见那推门的侍奴顿时朝后退开让出路来,而那满身颀长修条的萧瑾,则稍稍踏步,入了屋门。
那人,依旧是满身锦袍,面容清俊风华,奈何脸色太冷,瞳色太冷,倒也活生生损了这俊脸之气,反倒是被强行衬出了几许森然冷冽之意。
凤紫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淡然打量,只是待他朝她越行越近之际,她便敛神一番,柔然娇俏得朝他笑笑,随即便故作自然的挪开目光,正要装模作样的打声招呼,不料话还未出口,萧瑾便已阴沉而道:“此番早已入夜,四方寂静,你抚这等悲曲作何?”
不得不说,这萧瑾永远都不会如君若轩那般擅长与旁人聊天,更也不会如君若轩那般圆滑,是以此番他出口这话,依旧是冷冽如常,却也直白如常,劈头盖脸便是直接道了来意,竟是连半点的委婉都不屑于伪装。
思绪至此,凤紫柔然的笑着,嗓音则增了几许幽远,“独自禁闭在此,后路堪忧,奴婢心有焦虑,故奏了悲曲,怎么,王爷对奴婢抚的琴,也开始有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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