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漆黑的瞳孔紧紧的锁着凤紫,修长的指尖也蓦地用力,差点要将凤紫的手腕都全然捏碎。
“你仍是不愿承认?数年的情分,如今,你是不打算面对,也不打算要了?”他沉默了半晌,似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才将恼怒与戾气稍稍压下,而后阴沉沉的朝凤紫问。
凤紫极是不惯他这般逼问阴沉的语气。
曾记得,便是当时摄政王府一夕崩塌,即便她铃铛入狱,这君黎渊也未以这等狰狞戾气的口气与她说过话,也即便当初他低沉沉的逼问她摄政王府兵符之事,也从不曾如此际这般狰狞过,暴怒过。
是以,他在怒什么?怒她不愿与他相认,还是,今日那瑞王与他说了什么,令他情绪彻底的崩塌了?
思绪越发上涌,复杂万缕,且此际也莫名肯定,凭这厮如今的状态,若她再言道他认错人了,许会当真令他情绪彻底崩塌,捏碎她手腕。
待得沉默片刻,权衡一番后,她终是稍稍放缓了嗓音,平寂无波的问:“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方才瑞王与殿下说什么了?”
她语气并无锋芒,算是缓然而问。
奈何这话却全然引不开君黎渊的话题,他依旧是满目起伏的凝着她,再度道:“我问你,而今你究竟愿不愿意与我相认?”
凤紫被他这话一噎,眉头一皱,沉默。
君黎渊冷笑,“还是不愿相认是吗?又或者,你早就恨透了我,忘了你我所有的情分,甚至你也早就移情别恋了,倾慕上了厉王萧瑾,若不然,凭你之性,无论如何都不会勾.引厉王,甚至委身于他是吗?”
勾.引厉王,委身于他?
这几字陡然入得耳里,凤紫瞳孔猛颤,终是有些反应过来了。
她径直迎上君黎渊的眼,“这些是瑞王与太子殿下说的?”
她与萧瑾云雨之事,虽是厉王府的人皆知,但萧瑾则明令此事不得外传,是以,那君若轩是如何知晓的?
究竟是厉王府有长舌不忠之人,还是,君若轩在厉王府中也安置了眼线?
正待思量,君黎渊目光云涌,自嘲狰狞而笑,“是君若轩说的又如何?君若轩若不说,我如今还被你蒙在鼓里,且不知,如你这般温柔良善之人,竟也会,勾.引旁人。可是摄政王府倒了,你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了,是以,你为了富贵荣华,便想着攀附厉王了?又可是骨子里就是水性杨花,是以,便这般容易移情别恋,贪恋上厉王?你……”
冗长的一席话,层层入耳,那些话似如锋刃利刀一般层层深入,而后重重的扎在了心口上。
本以为如今对君黎渊并无情感,但却仍是未料,此时此际,竟还是会抑制不住的被他三言两语所伤。
曾经的温柔如水,美好缠绻,如今在他眼里,不过是水性杨花,移情别恋。可这君黎渊永远都体会不到,何谓千疮百孔的破灭,何谓粉身碎骨似的狰狞与绝望。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君黎渊一手造成,而今倒好,他倒像是个无辜之人一般,口口声声的质问她为何不愿与他相认,质问她水性杨花,为何转身便与萧瑾云雨了。
事到如今,那层身份的面纱,无论揭开与否,都改变不得他的下贱与可笑。既是如此,她再强行隐瞒似也毫无意义。
既然他要执意掀开曾经血淋漓的一切,那她云凤紫,又如何不配合?
既是要魔怔,要疯癫,那便干脆些得了,命运既是如此写照,她云凤紫不过也是顺命而为罢了。
思绪翻腾,层层的复杂在心底汹涌。
则是片刻,隐约之中,殿外远处遥遥有脚步声扬来,她稍稍侧耳听了一下,瞳中有微光滑过,随即按捺心神再度咧嘴朝他笑,森冷鄙夷的笑,“就因为这点,你便要恼怒了,抓狂了?你当初害我摄政王府满门,甚至让萧淑儿肆意对我动用私刑,待我心碎狰狞,绝望破败之际,太子殿下怎不来与我叙旧,怎不来顾我性命?而今我不过是倾慕上了厉王,以一种卑微的姿态活着,莫不是又惹你碍眼了?往日你我情分,早已随着摄政王府的颠覆而全数破碎,呵,你不是一直问我恨不恨你吗?我自然是恨的,极恨极恨啊,若不是因恨你,若不是想立志杀你,我又如何能支撑到此际?”
(https://www.xvqianqian.com/4195/4195987/11110875.html)
www.xvqianqian.com。m.xvqianq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