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不久,还未待心底有所答案,不远处,那本是略微朦胧的声音,此际竟突然便得挑高起来。
“凤儿姑娘,我家王爷欲见你一面。凤儿姑娘?”
这嗓音,略微尖锐,但却极是陌生。
凤紫下意识应声回神,面上也漫出了半许冷意。
正这时,立在一旁举着灯笼的侍奴唾道:“祸害了风月场子的女人,竟还想来祸害我们厉王府的人!如今不敢和厉王府的人动手,便故意在外面叫嚣,瑞王此人,倒是当真……”话刚到这儿,便突然反应过来,终是急忙噎了后话。
随即又强行敛神一番,他抬眸朝凤紫望来,犹豫片刻,再度恭敬道:“凤儿姑娘,我们还是先回主屋去吧。外面有王府暗卫守着,瑞王如今正巴结我们王爷,许是这会儿自然不敢在王府内和厉王府侍卫动手。”
风云联手之事,竟被这侍奴说成了君若轩在巴结萧瑾,如此之言入得凤紫耳里,倒稍稍让她猝不及防的抽了眼角。
只是,细思之下,君若轩此番耐着性子的不曾大闯厉王府,倒也着实说明君若轩仍是有些忌讳萧瑾,不敢在这厉王府内真正乱来。
凤紫沉默着,并未言话。
则是片刻,院外那道尖锐的呼声越发而高。
凤紫瞳色越发一沉,终是敛神一番,目光朝在旁的侍奴望来,低道:“走吧。”
短促的二字一落,她便缓缓转身而行。
侍奴也微微一怔,未料凤紫会突然妥协,却待僵了片刻后,他便急忙抬脚而起,迅速朝凤紫小心翼翼跟来。
入得竹溪园主屋后,屋门一和,那些所有的挑高呼唤声,已是全数消失不见。
凤紫终是松下心来,安然静坐在软塌,突然之间,许是心境太过低沉之故,竟是有兴独自对弈。
她自行翻出棋盘棋盒来,随即自行对弈,许久,待得五局皆成四局之后,才兴致缺缺的收心,起身上榻而睡。
夜里安稳,屋内屋外皆是一片沉寂,最终,那君若轩终归不曾闯入竹溪园来。
一夜好眠,待得翌日一早,刚刚梳洗用过早膳后,便有侍奴过来恭称马车已在府门外备好。
凤紫也未耽搁,缓步出屋。
大抵是在竹溪园呆得太久,此番出得院门,微风迎面而来,突然间,心底莫名生了种恍然之意。
此番养伤,倒着实是在静养,不得不说,萧瑾的确将她捂得有些好,无人相扰,无人打搅,就这么清清淡淡的过活了好几日。
思绪至此,对萧瑾的感觉也越发而变,那种变化,又着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她不知那种感觉究竟是何,只是发觉,往日那高高在上的清冷人物,如今,竟像是没有锋棱一般,可让她云凤紫稍稍贴近的接触。而事实上,她与他的确是贴近得太过,甚至连风月之事都行了,想来,便是那柳淑,都不曾与他如此。
凤紫足下缓慢,思绪翻转,目光也极是幽远。
而待离开竹溪园院门不久,便见前方道路两旁,竟站定着几名带刀侍卫。
瞬时,昨夜的记忆全数浮起,凤紫忍不住将那几名暗卫多加打量了几眼,心底也是层层了然。
昨夜君若轩有意在外叫嚣,便是这几名侍卫给强行拦下来的吧?只是,稍稍细观,突然,倒也发觉这些侍卫并非寻常,只因,这些侍卫个个都瞳色阴冷,面色狰狞无波,如此冷冽之样,仿佛万事万物都无法对他们扰得分毫似的。
如此,这几名侍卫,当真仅是厉王府普普通通的侍卫?但普普通通的侍卫,能有这般狰狞冷冽的气势?
刹那,一道道怀疑之意骤然在心底起伏,却是正这时,几名侍卫皆迅速朝她扫了一眼,微微垂头而拜,竟是一言不发的行了礼。
凤紫瞳孔骤缩,顿时有些受宠若惊,却待愕然片刻,便也强行敛神下来,故作自然的继续往前。
待走得远了,她才下意识回头再度朝那些侍卫遥遥观了一眼,而后回头朝在旁跟随的侍奴望来,缓道:“那几名侍卫从何而来的?是一直都是王府的护院?”
侍奴怔了一下,未料凤紫突然问话,却待片刻后,他才垂头下来,恭道:“的确是王府的护院,只是,他们常日里本在暗处,此番则被王爷遣来专程看守竹溪园了,许是王爷是担忧有人再对凤儿姑娘不利,便遣他们过来明着示威了。”
说着,神色微动,犹豫片刻后,又低声道:“凤儿姑娘许是不知,奴才前几日听人说,王府内的护院也分三六九等,最是上乘的护院,皆是面无表情,凶神恶煞,奴才瞧咱们竹溪园外的那几名侍卫便极是凶恶,说不准,王爷便当真将王府内最好的几名护院遣来护凤儿姑娘了。奴才入府也有好几年了,从不曾见过王爷对谁人如此维护,凤儿姑娘如今正得盛宠,许是不日之后,能被王爷赐下侧妃之衔也说不准。”
是吗?
凤紫眼角一挑,瞳中顿时有微光滑过。
则是片刻,她便回头过来,缓步往前,并未言话。
侍奴之言,不过是他的一番猜测罢了,事实如何,自是未知。更何况,萧瑾心思本是难猜,此番便是猜破头颅,说不准,都不会真正接近萧瑾的本意。
是以,多想无益,多想无益,今日既是出来了,自然,便也该先行摒弃一切,好生去见那女医一面才是。
只奈何,心底本是如是打算,甚至于,她也在暗中层层思量到时候要如何自然而然的让车夫将车驾往女医所在之处,不料,待得终于抵达厉王府院门并蹬上马车之际,目光下意识朝车内一扫,瞬时入目的,竟是一抹淡紫华袍的身影。
瞬时,凤紫被面前这突然出现之人惊得不轻,嘴里抑制不住而呼,足下也陡然不稳,整个人便蓦地失了重心,当即要朝车下跌去。
却也正这时,突然之际,一只手突然扯住了她的裙袍,蓦地用力,便活生生的将她拉了回来,而后整个人便蓦地顺着那拉力朝里一撞,最终,竟是恰到好处的撞到了那人的怀里。
瞬时,鼻尖陡然散架般疼痛,脸颊的骨头似也在隐隐做痛。
思绪也顿时抑制不住的乱了节拍,连带瞳孔也略微瞪大,震撼难耐。
她着实未料,此际这萧瑾竟会一声不响的坐在马车里,甚至于,明知她上车来了,他也不出一声,这种突兀震愕之感,当真瘆人。
只是,这厮怎会在马车里?
凤紫蓦地回神,随即便强行按耐心绪,待得心境刚刚而平,她便开始身手支撑着离开萧瑾的怀,而后下意识将目光朝他落去,低声问:“王爷怎在这里?”
萧瑾并未立即言话,待得将她扫视两眼后,才清冷如常的道:“本王有这么吓人?不过是刚见一眼,竟会那般反应?”
嗓音一落,眼角稍稍一挑,那深黑如墨的目光再度朝她落来,似是有意要让她说出个理由一般。
凤紫故作自然的垂头,缓道:“并非是王爷吓人,而是,凤紫的确不知王爷在车内,且本也以为车内无人,是以方才突然一见,才猝不及防的震愕。”
她态度算是恭敬,言道出的话也略微平缓,说着,便开始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道:“王爷此番也在车内坐着,莫不是,今日有意与凤紫一道外出去赏枫?”
萧瑾面色分毫不变,也未回话,只是那般淡定自若的态度,倒像是在默认凤紫这话。
凤紫心生无奈,面色也终究是抑制不住的沉了下来,却是片刻之际,萧瑾再度阴沉清冷而道:“怎么,不愿本王与你一道去?”
岂敢。
自打昨夜之后,如今也知君若轩仍是无心放过她,且仍还对她虎视眈眈,是以,她自然还得仰仗萧瑾庇护,如此,她又岂敢真正得罪他。虽也的确万般不愿这萧瑾会随她一道前去,只是无可奈何,便是心底不悦,却也不可在他面前表露分毫。
“自然不是。王爷能与凤紫一道去,凤紫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她放缓了脸色,按捺心神的回了话。
萧瑾目光再度在她面上流转两圈,随即也不再多言,仅是吩咐车外马夫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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