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动静入得耳里,便是不必再猜,也知门外来人是谁了。
凤紫稍稍掀开眼皮,眼角稍稍一挑,本是平静无波的面色,也终是稍稍漫出了几许波澜。
此时此际,萧瑾并非在府,那门外之人突然而来,又是何意?且她如此径直朝竹溪园而来,甚至任由其身边侍奴在门外叫嚣,如此盛气凌人的姿态,莫不是,有意要给她云凤紫下马威?
正待思量,突闻轰的一声,不远处的屋门骤然被人一脚踹开。
凤紫眼睛微微半眯,瞳底骤然卷出了几许阴沉与森然,却是片刻之际,便又将所有神情全数敛却,随即神色微转,淡然沉寂的目光径直朝屋门处凝望,随即,便见一抹满身雍容的女子被一众侍奴簇拥着入了门来。
那女子,一身金红交加,满头的青丝挽发成鬓,头上珠钗精致摇曳,整个人全身上下,皆是一身道不出的雍容奢靡之意。
凤紫定睛瞅了瞅那女子头上那价值不菲的珠花与金钗,一时之间,倒是心生讥诮,曾几何时,这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太子侧妃,竟已能吃穿用度至如此雍容的地步?且就凭这女人的一身打扮,倒也着实不比那太子妃萧淑儿的装束差呢。
心思至此,一道道冷讽之意也缓缓在心底蔓延。甚至也不待越来越近的女子站在面前,她心底也是明然之至,只道这女子今日专程而来,想来自然是要来找茬的了。
遥想当初无论是萧瑾纳妃还是添妾,也是因这女人从中作梗,令那些入得王府后院的厉王姬妾们非死即伤,再加之萧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她在厉王府内作怪,一心维护,是以也导致萧瑾在京都城内的名声极是凶狠恶劣,周遭百姓也人人得而畏惧,只道是谁家的女儿若嫁厉王,那绝对是跳入了火坑。
如此种种,这女人岂能是善类。且本是以前便极是挤兑被萧瑾纳入府中的人,而今她云凤紫还上了萧瑾的床,这女人,又岂会放过她?
正待思量,那女人与一众侍奴已站定在了凤紫面前。
则是刹那,女子身边立着的那名吊眼的女子面色陡然一沉,随即扯声便道:“放肆!见了侧妃娘娘还不快行礼?”
依旧是尖锐的嗓音,气势汹汹,显然与方才在门外叫嚣的那声音如出一辙。
凤紫眼角一挑,目光朝那女子淡扫两眼,无心动作,那女子越发震怒,正要继续咧嘴出言,不料话还未脱口而出,紧跟进来的那几名厉王府侍奴之中,当即有人低声客气的朝那雍容女子出了声,“侧妃娘娘,凤儿姑娘身子有伤,许是……”
话刚到这儿,却是后话还未道出,那雍容女子身边的侍女再度尖着嗓子打断道:“这婢子是缺胳膊短腿儿了还是病入膏肓了?如今这婢子既还有力气坐着朝我们娘娘瞪着,便该是有行礼的力气!倘若不行,便是不将我们娘娘放于眼里,藐视皇威!”
藐视皇威!当真是扣下了好大的一顶帽子!
凤紫神色微动,心生冷嗤,却是片刻之后,也不打算与之在这上面多耗,仅是稍稍起身而来,目光径直朝面前的柳淑望来,勾唇朝她柔然一笑,眼见柳淑眉头一皱,面色越发冷冽,她才自然而然的垂头下来,稍稍弯身一拜,柔声道:“奴婢拜见侧妃娘娘。”
她一举一动,皆是恰到好处的有礼,只是这话一出,柳淑便冷哼一声,“本妃还以为,你当真是伤得无法站立,连见了本妃都起不来身了。如今瞧来,你身子骨倒是完好,精神也是极好。”
这话说得缓慢,只是语气却染着几分冷冽与挤兑。
凤紫静立在原地,柔然缓道:“方才是因坐得太久,双腿略是发僵发麻,故而无法极快站立。再加之如今又乍见娘娘尊威,心有震慑,是以一时半会儿来不及回神。”
她依旧是微微的笑着,语气不卑不亢。
却也正是因她太过淡定,面上毫无半许紧然之色,是以惹得柳淑心底越发抵触厌恶。
这些日子虽身在宫中,但自然也是知厉王府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消息。且历来不知,她柳淑不过离开萧瑾不久,这胆大包天的婢子,竟已是趁虚而入,爬了萧瑾的床!甚至于,这女人好生当萧瑾的暖床之人也就罢了,竟还能将爪子伸到东宫!
不得不说,太子妃萧淑儿坐得住,她柳淑,自然是坐不住的。这这几日太子在宫内虽被那大梁公主所惑,但也有宫奴回禀,说是太子主殿内竟有数十张这女人的画像,加之那历来对其余女人半分不喜的萧瑾也被其迷得神魂颠倒,就论这些,今儿这女人,也是祸水之物,留不得。
思绪至此,柳淑挑眼将凤紫扫了几眼,随即便缓缓往前,坐定在了软塌。
凤紫兀自而立,稍稍转身,淡然望她,则是片刻,柳淑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问:“这竹溪园,不知你住着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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