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进去通报了许久，这才开门让巫灵进去。

尽管刻意在脸上抹了胭脂，但柳如烟眼中却透着倦怠。

周身，更是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死气。

看样子，柳如烟也快油尽灯枯了。

对于巫灵的出现，柳如烟显得很淡定。

自打她怀孕后，巫灵隔三差五便来看望，放下补品便离开。

纵使人不到，补品也会差人送到。

一开始，柳如烟还心怀戒备。

可慢慢的，她反倒对巫灵没那么抵触了。

因为她的精力全都放在了盛男和沈霜的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巫灵。

更何况在柳如烟的眼中，巫灵根本算不上对手。

“夫人，身体可还好？”

巫灵说着，指了指小花手中的锦盒。

“这些药材都是太子殿下赠的，如今我借花献佛送给夫人。夫人，好生照顾自己。”

话毕，巫灵起身行礼。

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柳如烟叫住。

“这些上等的药材何必浪费在我的身上？”

“若药物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才是浪费。送给夫人，那叫物尽其用！”

“呵……”柳如烟扯了扯干裂的嘴角，冷笑出声。“我一心培养沈霜，想着让怎么让她锦上添花，没想到最后给我雪中送炭的却是你。”

柳如烟说到这，挣扎着坐直身体。

望着巫灵的眼神，再也没了往日的狠厉。

“沈烟，不管你信不信。你娘的死，与我无关。”

说到这，柳如烟咽下喉头的腥咸。

“虽然表面上我侍宠成娇，在府里横行霸道。但我对你娘的刁难和磋磨，都是老爷暗中挑唆的。”

“夫人，何出此言？”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爷好像很讨厌你娘。不但明目张胆的从正门将我抬回相府，甚至当着我的面肆意贬低羞辱你娘这个正房。有句话说得好，狗仗人势。而我就是因为你爹的不敬重，这才对你娘颐指气使起来的。”

巫灵垂了垂眼睑，却没有言语。

沈丞相对沈烟母亲的轻贱，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我出生贫寒，自小便被卖去风尘。所以，习惯了见风使舵。当我第一次挑衅你娘不但没有得到处罚反而被你爹嘉奖的时候，我便一发不可收拾。与其说我是在磋磨你娘，不如说是在讨好你爹。”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柳如烟敢跟巫灵说这么多，看来真的没多少日子了。

“你娘是个好人，尽管我不肯承认。因为我讨厌她的菩萨心肠，我讨厌她看淡一切的样子。她的美好，显得我更加丑陋了。连带着你，我也恨之入骨。”

“所以，我娘的死……”

缄默片刻，巫灵开口。

“不是我！”柳如烟有些急了，“她是抑郁成疾而亡的！我柳如烟害了那么多人，但唯独没有害你娘！”

说到这，柳如烟的腹部忽然一阵痉挛。

她下意识的捂住嘴，却在指缝间溢出嫣红后迅速转身。

“沈烟，明日是你娘的忌日，你该照旧去看她了。”

话毕，柳如烟背对着巫灵躺下。

摆了摆手，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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