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不信，就算他真的觉得不错，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沈修竹不去见沈大人，作为父亲的他却来了竹风院。

彼时灵儿和折枝正在房间里一边学规矩一边聊天，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默契地止住了话头。

“修竹。”沈大人的声音听起来沧桑又沉稳，“为父知道你还在怪我，在你的这件事上，我做得确实不能让你满意，作为父亲，我很失败，碍于吕家的权势……”

“别说了。”沈修竹沉声打断，“沈大人，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又何必来向被放弃的人示好，我过得如何您不是都知道吗？母亲难道不是将我每日的起居日常都向您报告……”

说到这里，沈修竹轻笑一声：“如此一看，我这一介废人，还让您沈大人费心了……”

“修竹！你……”沈大人隔着门，想说什么重话，忍了半天，终究没有说出口，终于拂袖而去。

“每次老爷一回来，他父子二人必有这一出，也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心结，与老爷重修旧好。”灵儿灭了蜡烛，房间内陷入黑暗。

次日，灵儿被管家叫到夫人那里，不知有什么事。

临近春节，大厨房忙，知会折枝年前不必去学手艺。折枝便闲了大半日下来，灵儿又不在，她钻进竹风院的小厨房捣鼓起来。

“灵儿！”沈修竹在书房里喊。

折枝心里一紧，但还是跑到书房外：“大少爷，灵儿姐姐被叫去夫人那里，还未回来。”

书房里静了许久一阵子，久到折枝正抬脚想要回厨房，却听里面又说道：“那你过来。”

折枝：我？不是要检查近日规矩学得如何吧？

她推门而入，眼睛也不敢乱看，规规矩矩地站在书案前，行了一礼：“大少爷。”

“……嗯，”沈修竹在找字帖，“磨墨，会不会？”

折枝看了一眼朱槿，心道，这不是有人在这伺候，怎么还叫人，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吧？

“奴婢未曾学过……”眼看着沈修竹的面色越发难看，赶紧补救：“不过看灵儿姐姐伺候过大少爷写字，想来是不难的。”

之前沈修竹写字时都是灵儿磨墨，折枝对文房之事本就十分敬仰，因此多看了几眼，她记性极好，看过几次就会了。

沈修竹看着她添水、研磨，有条不紊，放下心来，将字帖铺平，拿起笔，舔饱墨，笔走龙蛇，黑色的墨在白色的纸上留下痕迹，屋内一片墨香。

折枝不由地被他这一番动作吸引，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

“你知道这是写的什么吗？”沈修竹放下笔，待墨迹干涸之时，他抬眼便瞧见折枝的表情。

折枝脸色一黯：“奴婢不识。”

沈修竹想了想：“你想不想识字？”

折枝表情跟变戏法一般，眉毛都扬了起来：“您教我吗？”

沈修竹见她真的很想学读书识字，反而为难起来，皱着眉头：“这，可不太好办啊……”

“少爷您说，您要怎么着才能教我读书写字呢？”折枝手下磨墨的动作欢快起来。

“不如，你以后就在书房里伴读吧，记得每日要准备少爷我读书时吃的小食、糕点，每日院内的洒扫工作也不能落下，对了，我进书房之前，你还得把笔墨纸砚都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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