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我不嫁!”
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其中仿佛蕴含了滔天的惊恐和痛苦。
紧接着,一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人冲出了主堂房,又被无数只手拉了回去。
堂内,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脸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圆帽长褂,手捧一男人的黑白遗像,对门口弯腰,不起。直到新娘也被压着弯下腰,弯得比男人更低。
女人又挣扎开,又被揪回来。
其他人毫无反应的看着仪式进行,无论男女是清一色的黑圆帽黑长褂,脸扑白粉,朱砂涂唇,像纸人。
忽然,那瘦弱矮小的老太爷开了口,用尖细又嘶哑的声音说:“为妻者,当淑雅默存,仪态端庄。”
门外的雪下的更大了,片片如鹅毛,插满绿针的松枝几乎被压断,堂中的惨叫终于停下了,乒铃乓啷的动静也没了。
唢呐声更清晰的悲切凄凉,寒鸦哇哇叫着,似在欢庆盛典的将来。
盖着盖头的新娘被扶了出来,步步生莲,裙摆蹁跹。只是她双肩怎么在颤,嫁衣怎么被红色晕染?
“纸人们”排着长长的列队跟在新娘身后,步伐一致,无声而行。
“行——入棺礼——”
唢呐声调转而高昂刺耳,新娘被退入棺材里,像只展翅的血蝶,一头栽进了蜘蛛网。
当温热与冰冷相遇,温热也变得冰冷。
飒飒的北风啊,你怎么不把这哭泣的新娘吹往天堂?盘旋着呼啸啊,你单吹得这鹅毛雪像漫天纸钱!
“合棺——”
挂着红绸大花的棺材盖缓缓合上,末了,新娘似发出一声哼笑,阴森冰冷,黏腻着干涸的怨毒,仿佛从牙齿缝中挤出的一丝声响。
于是光被阻绝,氧气渐缺,抓挠棺材的声音愈止。
入土为安……
怎么能安!老天爷垂怜地将月光撒在那丘新土上,让无家的野猫守护那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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