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穆听他提起所说的事情，脸色不由得大变。果然，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要不然真的做不到面不改色啊！但是心中却也在害怕梁秉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件事情了。

梁秉看着梁穆脸上丰富的表情，讽刺的那一抹笑，让梁穆有些异样，又听他说道：“你果然，做过！”手中的匕首又近了几分，梁秉通红的双眼，愤然的看着梁穆，质问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吗？你竟然还敢肖想她的身体？你下流无耻！”

梁穆听着他的指责，他以为自己会很愧疚，但是显然，他脸上的表情告诉他并没有，他这些年来的噩梦，并不是来自于对梁秉的愧疚，而是因为翩翩死前的那一双眼睛，那一双充满着咒怨的眼睛。

对于梁秉，他只有在一开始的时候，有些愧疚，但是这些仅有的愧疚，正如上官云珠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消失了。

“今天，我就杀了你！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只能是贻害苍生，我今天就替天行道！”说着那一把匕首便想要刺下去了，但是刚要动手，盛毅然就开口了。

“你真的要杀皇上吗？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或者说你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还有孙氏！虽然说你并不爱她，但是她好歹这些年也是尽心尽力的服侍着你，替你打理着王府上下所有的事宜，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顾念这其中的情谊?让你的孩子还有王府上下这么多口人的性命吗？”

梁秉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是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情绪，说道：“那又如何？有些事情总会有牺牲代价的。何况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的家人你们找不到的。至于我，我今天就没有打算活着走出这里。”

“那你也不打算顾虑梁晨了吗？她是你和翩翩的女儿，她是翩翩生命的延续，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给她带去什么样的麻烦？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弑君的反贼，你以为她在察尔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你以为她就不会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你以为这些年来的冷漠已经能够换来她的仇视了？”盛毅然说道。

梁秉最舍不得就是梁晨，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孩子啊！他怎么舍得留她一个人在这个浑浊不堪的世界上，忍受着痛苦呢？可是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盛毅然，我知道你今天是想要劝说我，可是你却不能明白我心中的感受，失去自己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体会过吗？没有！你和上官云珠从一开始走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尝过这样的滋味！”梁秉红着眼说道，“可是我呢！我这一生都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由别人操纵着我的生活，好不容易我遇上一个能让我赔上一切也要在一起的女孩，我也做到了，可是这一切，在我回来之后就变了！而这个凶手就是我的哥哥！”

盛毅然有些动容了，他怎么不理解这其中的滋味？他和上官云珠在当时也是分开过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以为彻底失去她了，他变得那样的颓废不堪，那样的不像自己。所以梁秉的痛他懂！

梁穆有些怅然若失，他现在回忆起那个夜晚，他的确是喝了酒，但是那些酒并不能使他失去理智，他不过是借着这个缘由想要放肆一次而已，可是后果却是他不能承受的。

“翩翩的事情，我很抱歉，这是我年轻的时候，闯下的祸。”梁穆沉默了许久，终究是开口了。

可是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梁秉感到满意，梁秉的匕首已经抵到了梁穆的脖子，甚至已经是渗透了一些血迹了，可是他却笑了，疯狂地大笑，但是大笑过后，眼角却是有些闪光，道：“年轻闯下的祸？抱歉？你还真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了，一条人命你弄死就弄死了，什么责任都没有！那个人还是你的弟妹！不知道每逢夜晚，你能不能梦到我的妻子来找你啊！”

看着梁秉越来越激动，梁穆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想看看自己还能不能看见那一双眼睛，事实证明，那双眼睛已经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了，或许永远都会跟随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