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相瑶眉心微微蹙起,细细的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光从楚晔脸上掠过,见他眸光幽深,手指在鼻尖摩挲几下,心下不由大惊。
仿佛不敢置信般,她再次看去,对方放在鼻尖上的手指仍未放下,眸子里的幽光越发深沉阴鸷,玉相瑶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有钝钝的痛感缓缓袭来,思绪已经回到上一世……
记得楚晔几次要杀人,都是这个手指摩挲鼻尖的动作,有一次一位年轻的将领刚得了军功,在庆功宴上便多喝了几杯,结果殿前失仪说了几句大不敬的话,楚晔含笑未与他计较,手指却轻轻地搭在鼻尖,第二日便传出那未将领被人暗杀的消息,楚晔听了也只是做做样子让人查访了几天,没查出个结果,那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如今又看到他这个动作,玉相瑶隐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起,指节微微发白,几乎可以断定,他这次要杀的人,是太子。
决不能让他如愿,玉相瑶按捺住心里的澎湃,勉强让神色镇定下来,殿内诸人谈笑声却再也听不进去,只一味地思索对策。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玉相瑶刚回到拾月阁,就将剪影唤来,慎重的将一番话说与她听,未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这件事若是成功,对拜月教日后大有裨益,去吧。”
夜色深沉,玉相瑶却并不更衣,端正坐在窗前望着乌色如墨的天空,二更鼓声刚过,院中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微微一笑,起身相迎。
“教主。”
那人从黑夜中走来,一身的铜色长衣拖至地面,腰间斜斜插了一把深紫色镶金珠的宝剑,眼光灼灼好像要把人的心思看穿,“三小姐,多日未有你的消息,这回竟是为两位皇子间的纠葛,你以为我会出手吗?”
玉相瑶故意忽略他眼神中的打量,含笑道:“教主这话何意?”
教主轻笑,不屑地倚在旁边回廊上,“太子劳军回京,五皇子欲半路伏击将其暗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何必牵扯其中。”
“这事未曾发生,只是我无端猜测,但我只让剪影跟教主如此一说,教主便信了我说的话,可见你是能听得进我说的话的。”
玉相瑶双眸仿佛洞悉一切,“太子规程之日必有杀身之祸,教主若是能伸出援手,并留下拜月教标识,足可以让太子记你一份人情,送他这份人情,将来还怕没有地还吗?”
“哈哈哈。”教主清冷的声音在如漆的暮色中响起,仿佛要穿透云霄,他眼中深意更盛,仿佛下定决心般起身,转身挥了挥手,“借你吉言,这份人情是一定会让太子记下的。”
翌日起身,去给老夫人请按时并未看到玉湘灵。
玉相瑶告辞出来经过她的院子,无意间往里面一瞥,一个熟悉的靓影在回廊上驻足,看到她后一闪而过,她不觉惊讶,抬腿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