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玥心有着微愣，但随即反应过来，眸光轻垂，却是没有说话。

挽月有些不解，还是偏着头看萧玥心，总觉得王妃眉间有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忧郁之色，实在忍耐不住，便问道，“王妃~您知道吗？现在呀~整个邺城的女子，都在羡慕王妃你嫁了一个好夫君呢！王爷他宠你爱你。而且这次王妃您的生辰，王妃你说不大办，王爷便随你大办……可是，为什么奴婢觉得王妃您……却是过得一点儿都不开心呢？”

萧玥心明显一愣，整个身子随之一滞。这些日子以来，她着实是没想过自己是开心还是不开心。高长恭待她也是极好，好到无可挑刎，除了公事之外，无论去哪里，他都会带上她同行。不管在什么地方，他总是对她关怀备至呵护有加，从不忌讳有外人在场。这样的关怀，让她觉得不真实，也太过刻意，更像是做给别人看，向世人宣告，他时她有多么的好。即便是这样，她也应该知足了才是，高长恭没有妾室，她不必面对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是她所求，可她为什么开心不起来？说到底，其实自己也是不清不楚。

难道是自己还在纠结，什么东西放不下？可是，已然时过一年，什么已经无所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毕竞她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萧玥心缓缓走近挽月，微微抬头望着天际的浮云，声音中略带着几分飘渺，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开不开心！如今是这样也这样，不是这样却还是这样，如此便已然很好了……”心如止水，生活平静无波，没什么不好。萧玥心剥了一半橘子，递给挽月，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笑道，“这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

挽月轻轻接过，尝了一口，道，“嗯！果然不错！”又似是想起什么，说道，“王妃你说这橘子是产自南方的，南方不是陈国境内么？！”

萧玥心拿着橘子的手突然一颤，皮剥至到一半的橘子便掉到地上，滚去很远。南方，陈国，那个刻着陈顼名字的地方……而陈顼，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听人提起了。一年前，湖心亭里的那场对峙之后，他便离开了北齐回到陈国。而自己，虽然高长恭时常带自己外出。自己却仍是避着他而行，便更加不会相遇。

这时正值新年之时，所有地方皆有上贡，可是上供只是周遭部落和若国应上贡品。陈国的东西又怎可能到北齐？着实让人不解。静静地一个人想得出神，挽月叫了她几遍她也都没有听到。

最后是从身后被人抱住腰身，萧玥心才回过神儿来。也不用回头，没有挽月的声音，这熟悉的怀抱想来也是高长恭。记得以前陈顼……他也喜欢这样抱着她的腰身。物事总是非昨……

见萧玥心反应不大，高长恭将下颌轻轻放在她的肩头之上，不停地在她的颈侧喷洒着热气。缓缓地摸了摸她的身子，紧紧地将她纤柔的手握在掌心，柔滑细腻，冰冰凉凉，好似不经意渗入外边的冰冷的小雪的温度。微微拢眉，关怀道，“你的身子怎么这样凉？很冷吗？本王让人去给你找件袍子加上！”说罢，也不待萧玥心回应，便对着挽月叫了声：“挽月~拿件皮裘来！”

萧玥心却还是淡淡道，“不必了，我不冷，反正已经习惯了。王爷你不需要麻烦这些。”没有刻意的疏淡，却让人觉得被隔绝在了千里之外。

萧玥心的不领情，高长恭也不生气。而依旧是很自然地用双手裹紧了她的手，笑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怎么着也不能着凉了呀~这么凉的天儿，还是得加件衣裳！”他脸上虽是笑着说的，语气中却暗含着一种令人不可反驳的力量。转头对着挽月，话语却是有些干硬，道，“挽月，听不懂本王的话？还不快去！”

房中便就剩下他们两人，梅林中传来一股极浅淡的香气缓缓萦绕在鼻尖，这是极好闻的。萧玥心微微下滑，将头靠放在高长恭身子，身子外边凉了可以穿衣保暖，但一个人的心若是冷了，又要如何去暖？她却是坚持地抽回了手，淡笑道，“谢王爷好意~不过……我这样，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

而他温和的嗓音似有着某种定力般，奇异的令人心安。而且他紧握着她的手，却是让她始终不能挣脱，直到挽月将皮裘拿来，高长恭才轻轻地放开她，将皮裘披在她的身上，身上也确实是暖和了许多。

天色缓缓黑下，高长恭望了望外边。又对着萧玥心温雅笑道，“天色已经不早了~用过晚饭了？！”

“嗯哪！”萧玥心轻轻地点头。

见状，高长恭双臂紧了紧，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煞眩人眼，“那我们回房休息吧！来~冬日的地上有些许湿气，还是本王抱你吧！”知道拗不过，萧玥心也是没有反抗，由着他往里边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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