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下午生产队的劳动就要被耽搁了,尽管村民们再怎么不乐意,还是断断续续地离开了徐家的大门。
最后屋里只剩下了秦晚晚以及不知何去何从的钟卿卿,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青年。
“出去出去,没听见吗?”
王支书低着头,摆弄着已经被他从鼻梁上取下的老花镜,不知在想着什么。
村长秦阳重重的一挥手,再次将屋里这一批闲人也赶了出去。
徐家屋子里只剩下了王支书和村长以及严文明,加之本来就在的徐家的大姐二姐。
“交代吧,你到底偷没偷你同宿舍知青的钱?”外头的门一关上,王支书便用指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睛明穴,声音满是疲惫。
“我什么时候偷钱了?王支书你可不能冤枉人啊!而且那个徐言把我给伤成这样,你就这样不追究了?”
尽管嘴上还在嘴硬,可严文明说这些话时,底气早已不足。
“你什么素质,在座的谁心里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村口外面被徐言给打了,你觉得我们会看不出来吗?”说到这里,王支书叹了口气,望着外面人群消失的方向,眼里的复杂情绪浓重到几乎化不开。
出了大门的秦晚晚自然不甘心就这样回广播站去,可毕竟父亲秦阳还在徐家的屋子里,而她是被父亲秦阳给赶出来的,再硬着脸皮回去实在不妥。
更何况屋里还有其他的人,被看到了总是要说闲话的……
在往外走的过程中,秦晚晚已经暗暗思量,等走过徐家院子的拐角后,再悄悄的从另一个方向绕回来,经过了徐家屋子的侧面之后,绕到屋子后面的窗口处,从那里应该也能听见屋里的声音。
打算这么做的秦晚晚,没想到其他几人跟她的想法居然如出一辙!
她绕到徐家后头的窗口时,窗户旁边已经趴了好几个人影。
“嘘。”
其中一个青年赶快朝秦晚晚打手势,示意她禁声。
“钟卿卿呢?她怎么不在?”
秦晚晚自然压低声音,在几个青年边上站住,正好能听见屋内的动静。
“那谁知道呢,好像是回她的知青宿舍了吧。”
偷听的青年们貌似不太关心钟卿卿的行踪,秦晚晚干脆也不再开口。
“王叔也知道,村里人,尤其是你们几个,对徐言没在县城蹲监狱的事耿耿于怀,觉得像他那样投机倒把的人都不受惩罚,这世道都变了。”
“还不是因为他背后有一些靠山,让他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一听到这儿,严文明便再次觉得气血上涌,手腕的伤口也跟着剧痛。
“那你有没有换个角度想过,他在咱们村里,是咱们村的村民,这回这么大的事儿,都让他身后的‘靠山’挡下来了,今后要是咱们村里发展什么建设的话,不还是得靠像他这样的人帮忙拉拉关系,才能让咱们村集体过得更好吗?”
听到王支书说到这里,严文明原本剧烈起伏的胸腔貌似停顿了一下,一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前面王支书的这张看似慈祥的老脸。
王支书跟他说这个干什么?
徐言的确是村里本地人没错,可他不是啊!他只是个下乡的知青!
今后这个村建不建设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