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身手高超的侍卫连忙追了上去,结果郑守庸的脚步却突然间停了下来,差点把他们撞成一串滚地葫芦。他们正以为这位小爷害怕了要跑,却见他的眼神死死的盯住了倚在城楼边上的一节巨木……
一节重达二三百斤、两个壮汉才能合抱的巨木,被簇拥着郑守庸的十几名侍卫合力抱在身前,身后还有无数的民壮蜂拥推进,像一台巨型推土机一样以碾压一切的气势撞向守在城墙一角、而且不断向前推进扩大势力范围的由王家军士卒组成的人墙。绝望的王家军拿刀砍、用矛扎,甚至不惜用身体扑上来企图阻止巨木的逼近,可是哪抵得住在巨木掩护下的数百人疯狂推进之力?人墙轰然崩塌,然后就是节节后退,可是他们又有多大的退路?
方才王家军在城头上的突破虽速,可是架不住后续的援兵更多啊,能攀上城头那个面积有限的突破口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不是在城墙根下仰着头眼巴巴的瞅着,要么就是挂在云梯上郁闷的等着。现在好了,突破口被守军反击攻破了,人家还容得你慢条斯理的顺着梯子再爬下去?城头上的王家军不是活活的被挤压、踩踏而死,就是被挤下城墙甚至被逼跳城。这回挂在墙上或是等在城下的士兵可就惨喽,被这些人形的滚木礌石、还是自己的弟兄砸得筋断骨折、哭爹叫妈,纷纷后退。
王世充白高兴了,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了。
可是守军付出的代价更大。仅仅是挡住一次攻势,南门守军便折损近半,而主将郑守庸也未能幸免,尽管他的侍卫们为了拼死护卫他不惜伤亡殆尽,这位小爷还是被捅了一身的窟窿,跟个血葫芦似的,被抬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心情忐忐的郑善果还没来得及去跟族兄解释,郑元寿又把他二儿子郑守泽送来顶他小儿子,并告诉郑善果,守泽若再有折损,下一任南门守将就是他的嫡长子、荥阳郑氏的下一代族长郑守羡!
老郑家不仅是暴走了,而且要拼命了,把千年的传承、显赫的家世统统押在这一把了!
郑善果再不敢怠慢,将精锐的郑氏族兵调到南门一千人划归郑守泽指挥,并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死守要不惜代价,但是如何死守要多动脑子!
王世充并未因为上次攻势的功亏一篑而失去理智,他很清楚,不管守军多么弱小,攻城战都不会轻松。一次失败没什么了不起,尤其是这回的守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摧垮他们的信心就格外重要。
所以他毫不给守军喘息之机,又连续发起了三次攻势。不过也算他倒霉,或者说新任南门守将郑守泽走了狗屎运——这不过是夏末初秋的季节,老天偏偏在这当口刮起了一阵强劲的北风。被六叔指着鼻子让他多动脑子的郑守泽灵光一闪,搜集来大量的灰瓶不要钱似的往城墙上砸,四散的生石灰顺着风势向着城外弥漫过去,负责压制守军的弓箭兵们目不能视,咳嗽连天,箭射得自然比杨霖还离谱。而失去掩护的步兵们被城上雨点般飞落的滚木礌石砸得溃不成军、死伤枕籍,别说像第一次攻势那样攀上城头了,连城墙根都难以靠近。
夕阳西下,两军收兵。一天的较量下来,王世充损兵两千有余,而南门原来的守军几乎伤亡殆尽。不过毕竟最艰难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被流矢伤了肩膀的郑守泽眯着被生石灰杀得又红又肿的小眼睛,坐在城楼上笑得像个二百多斤的孩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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