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瞬间止不住的肆意,是那种如洪泄般。
一颗接一颗往下掉,又急又快,嵌入嘴中满是腥咸。
他很想见她。
梁枝的心被这句话套得牢牢的,喉咙哽咽:“他伤得严不严重?”
杜仲如实说:“在来医院之前,付总的手受了很重的扎伤,他摔碎了家里的花瓶,整个胳膊全都是血,车祸又掉……”
后面的话,她模模糊糊的没听真切,耳边逐渐嗡鸣声,供氧不足。
梁枝脚下如踩棉花,一边深一边浅,陈否看她要往下倒,立马伸手扶住:“阿枝,没事吧?”
“没事。”
她吸了吸鼻子,弯了下腰却又没完全弯下去,呈现一个半弯的姿势,陈否拉着她,重力全都压在她手上,五指揪得发疼。
“怎么了?谁给你打的电话?”
胃里的痉挛又开始发作,梁枝捂住腹部,脸因忍疼变得扭曲而又僵硬,她张嘴艰难吐息:“是付政霖……出了车祸。”
闻声,陈否怔了好几秒,才慢慢的蠕动唇:“他为什么会出车祸?”
“杜仲没说。”
她拽起梁枝:“阿枝,你先起来。”
梁枝脸不是脸,眼不是眼,眼皮浮肿,微微遮住了通红一片,她自身无力,只能借着陈否的力道站直:“杜仲说的话让我觉得他很严重。”
“别急别急。”
她说话的声音都哑了,是从喉咙里极尽扯出来的。
“我怎么去看他?”
陈否把人扶到座椅上:“你想去见他?”
梁枝拼命点头,浑然之后又摇头,陈否看得一头雾水:“去见他,你得想好怎么面对付家跟蒋词。”
陈否跟她是半小时后到达的医院,蒋贤清蹭的从座椅上站起身,一巴掌甩在梁枝左脸上。
平日里特别特别讲究体面的女人,此刻满脸都是怒火:“你怎么还有脸来这?你把他害成什么样……”
谢延跟顾巡也很意外她的到来。
一时间没反应,待蒋贤清的巴掌甩过去了,后者上前拖住妇人:“阿姨,你冷静点。”
蒋贤清被人拖着,倒是施展不开手脚了,但那种怒火攻心的脸半点不减。
“叫我怎么冷静,现在政霖在抢救室生死未卜……”
抢救室门口乱成一团,有劝的哭的,还有骂咧声,一直没说话的付旌,按住蒋贤清的肩膀:“坐好顺顺气。”
他转而看向蒋枝:“梁枝,你跟我出来一下。”
她跟在身后,陈否想随过去,但被谢延阻止了:“你先别过去。”
付旌没走远,走到门口边脚步停住,他沉声道:“政霖是因为去机场追你才发生的车祸。”
梁枝咬着的唇瓣紧得要溢出血来。
“对不起。”
她声音很哑,又粗噶,发声时都令付旌眼神一变,他咬了咬牙:“梁枝,你已经间接害死一个世城了,不能再来害政霖,不管他怎样有我们照顾,只要你别出现在他身边。”
这样的话,无疑是扎进梁枝心口的一根刺,很疼但也不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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