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之涣忽然愧疚道,“前天我与韫儿去了宁康宫,想请太后赦免你。但太后以正在礼佛为借口将我们拒之门外了。后来韫儿请了皇太妃去为你说情结果本来态度好像松动了的太后见大家都那么袒护你,反而有了逆反排斥之感,又对你生了厌恶。”
“或许,是太后故意这么表现的呢。只不过为了折磨替我求情而去烦她的人,让大家心里不好过。”我低头苦笑道。
木之涣是瞒着太后来探监的,想必时间紧迫,我得分清主次,只拎重点。于是又抬头,极小声的朝他附耳道,“哥哥,无论如何请你帮我去趟木府,我的桌案下有块暗格,里面有把木簪子,请你务必要在我流放前带来给我。切记,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现在我一无所有,只有握紧这把簪子才安心。决不能让它落入他人手中。
木之涣颇为费解,同样压低声音道,“区区一把木簪子,有何重要的?你应该让我多准备点银票才是,好打点这牢狱里上上下下的人。”
我思忖了会儿,望了眼隔壁的暗室,险些踌躇,终究还是果断道,“实不相瞒,我最近发现那把木簪子可能才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信物。反正若我真的不幸被发配边疆,连父母的信物都丢了,那便真真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成了连死了都没祖宗魂魄牵引去投胎的孤魂野鬼了。”
这么多年过去,大杂院儿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记得浮萍的存在了。那里的人们死的死,长大的长大,遗忘的遗忘。而她,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从今天起,我便是浮萍。若要扮演好这个身份,使人信服,那便连自己都要骗。更何况是骗别人呢。
不能以自己真实的身份活着是很可悲,但现在的情况是,以自己的身份活着不单过不好,甚至还可能活不了。
“我答应你。”木之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这个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我过两天会想办法再来。”
我紧接着问,“哥哥,你可知皇上什么时候回京?”
“皇上冬巡估计还有十天半个月才回来。如今你自身难保,为何关心起了皇上的行程?”木之涣不解的望着我。
远水救不了近火,就怕我是挨不到这十天半个月思量半晌,我径直说道,“哥哥,我真实的身世其实这段时日自己已经调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与证据,所以不敢贸然认亲。其中的很多事情目前还不便对你讲,怕你知道的太多反而危险。我很可能是某位权贵的私生女,木簪就是信物。若我被押解离京,请你务必帮我在京中贵胄间甚至是宫中把我只带了一根木簪流放的消息传出去。”这招主要是为了让太后知道,而且又不会显得刻意。
“为何现在不能替你放消息出去?”木之涣关切道,“若你亲生父母位高权重肯救你,也许太后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对你网开一面呢?”
我之所以现在不让木之涣替我向太后说明“我才是她的亲身女儿”。一来是太后接连经历了两次错认女儿的事故,如今必然甄心动惧,更为警惕戒慎了;二来是怕她又以滴血认亲为准,若我与她血不相溶,岂不是彻底自掘坟墓了。还是等真的走投无路了,被逼到流放的路上了,再让木之涣与翁韫帮我在太后耳边将我的身世旁推侧引吧。而且,就当这是个缓兵之计吧,让我趁此期间想想有没有什么应对滴血认亲的法子,方便以后施展。
我回复道,“若现在就放消息出去,我恐怕就不是发配边疆了,而是直接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反正,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一定是最利己最慎重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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