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杀人诛心”总算是开启了马谡对郭淮的最后的攻略。
听着马谡的话语,郭淮果然产生了一瞬间的迷茫。
他在迷茫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更在迷茫魏国怎会如此去看自己。
正可谓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郭淮知道,经此一役,即便最终自己终究回到了魏国,也只能是与魏国互相伤害而已。
只是,呆坐良久,郭淮还是无法释怀,随即终于开口向马谡问道:“若是将军,你却要如何力挽狂澜?”
马谡心中,最后的决战已经到来。
郭淮与魏国两相厌弃的目的已经达到,最后的最后,就是展现出蜀国的能力与胸怀,将郭淮拥入怀中。
平复下心情,马谡装作疑惑的样子看向了郭淮,反问道:“将军岂不知乎?我家丞相不是已经展示过了一遍吗?”
说着,马谡还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向了郭淮。
可惜的是,此时已经有些心乱的郭淮并没能很快反应过来,或者说,郭淮也在给蜀国和对面之人一个惊艳自己的机会。
当即,郭淮微微躬身道:“请将军不吝赐教。”
见状,马谡当即也不端着了,当即继续说道:“赐教不敢当。”
一边说着,马谡又从地上捡起了两根蓍草,缓缓举起其中一根,道:“很简单的道理,既然这上邽城即便坚守也改变不了战局,那便没有坚守的必要。”
说着,马谡扔掉了手中的一根蓍草,转而看向另一根,递给了郭淮,继续说道:“再找一个坚守就能改变战局的咽喉之地便是。”
郭淮接过了蓍草,有些疑惑地问道:“将军所言,乃是街亭?”
“自然。”马谡当即点头道。
闻言的郭淮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认同马谡的说法,郭淮当然明白,街亭的重要性。
只要街亭在,魏军后续的大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开入陇右,即便不能将蜀军全部赶回汉中,也至少能收回大部分的土地。
身为雍州刺史,也不是没想过固守那咽喉之地的街亭。也越是知道,才越是放弃。
无他,街亭无兵、无粮、无城,几乎就是个三无之地,根本不足以守御。
“兵将、粮秣何出?”郭淮当即继续问道。
“将军亲兵便有千人之数,自上邽一路北上,以雍州刺史之名,尽调周边郡县之卒,累至街亭,兵员何止万数?”马谡当即答道:“至于粮秣,随身携带十日之粮,减少用度,坚持旬月也不是太难。张郃军至,也不过十余日而已。”
“以街亭之破,即便有万数之兵,又岂能守之十日之限?”郭淮再度问道。
马谡也继续答道:“其一,我军远道而来,骤得五郡之地,势必分兵而守,能来攻街亭之兵必不多也,况有陇西、广魏之牵制,若是留一偏将在上邽,则我军能北上街亭者更少也。
其二,我军入境内还需跋涉至街亭,其中时间已要去了几日,趁此时间整修街亭城防,守卫十余日未必完全不可行;
其三,即便街亭不能守,你我两军交战之际,街亭城防只是越发破烂,而也因为将军之牵制,街亭根本无法修复,待张郃大军至,我军又何以守之?”
“这!”郭淮着实被马谡的一席话也说懵了。
这一番话语里头当然有马谡故意想当然的地方:
就比如郭淮一路的北上到底能集结多少兵马,根本就是个未知数;
而一旦知道街亭被占了,丞相也大概率不会做出任何分兵的举动,带着十万大军就会直扑街亭;
更别说,马谡仅仅用两万大军就击败的张郃在丞相十万大军的压迫下,能有什么建树了。
只是,这样一来,陇右五郡或许也会趁着蜀军主力的离开而闹翻了天。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陇右战局会走向怎样的情况,别说马谡了,恐怕就连丞相也无法预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的:即便是再坏的结果,也坏不到陇右全境丢失了。
虽然郭淮也想到了这些可能,但不得承认,在陇右全境已然丢失的既定事实面前,或许退守街亭,才更有一线的生机。
尤其,这样破损不堪的街亭,还真的被蜀军给守了下来,这就更让郭淮的任何问题和辩解,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甚至,马谡的三个理由都是多余。
成功以两万大军守住了街亭,还挫败了张郃五万大军的例子就能说明一切。
这当然不是马谡有多强悍,也不是街亭真的就比“上邽”更好,充其量,这不过就是一场“事后诸葛亮”的反推演。
这就像是一个人走在没有路标的路途之上,明明一路走来时,你有一万个理由拒绝那条满是荆棘的岔路,但在碰壁之后,再倒回去看的时候,人们却总能在那条荆棘之路上看到希望的花朵。
尤其,是在另一人已经通过这条荆棘之路到达美好的未来之时。
甚至,就连做决策的你自己,也不得不在失败后承认,另一条路,或许才是真正的“康庄大道”。
但是,若是只从当时战场的态势来看,无论郭淮做出固守上邽的抉择,显然是十分有勇气、有智慧、有担当的表现。
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郭淮也正是因为这次的果决表现,才得到了曹魏高层的一致认可,从此成为一方大佬。
只可惜,马谡在街亭的改变,将这一切都做了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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