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北方的夜还是冷得让人支撑不住,除了零星的虫鸣之外,安静得没有一丝其他声响。被树木遮掩住的欧式古老别墅的金属花纹窗户里泛着昏黄的灯光,在这令人压抑的颜色的照射下窗户里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你确定了?”红蝶倚在床上,背后都是厚实柔软的垫子,在没有任何妆来修饰的前提下,红蝶的脸憔悴得可怕。她轻微的动了动手指,示意坐在一旁的红鈊递她一杯水。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水杯,双臂机械的向上抬起,仿佛那双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
红蝶艰难的捧着水杯,脸上那种骄傲的气势和气场完全不见,以前就算脸色憔悴,她还是可以装出平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但这次,已经到了她伪装的边缘。
屋外一道黑影掠过,红蝶突然尖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抱紧被子,双手用力的蒙住眼睛整个人缩成一团。水杯随着红蝶失控的双臂飞了出去,撞在墙角发出粉身碎骨的破裂声。
“确实是铭宫,书架上那排全国各大杀手组织的调查册上显示的。”红鈊看了一眼已经粉身碎骨躺在地上的杯子,它比红蝶幸运多了,它碎了可以解脱,但是红蝶碎了却还要继续活着。
“那个信仰极强的,北方排行榜上第一名的杀手组织。”
她真的很佩服铭宫,他们早就料到黑崖会去找组员,就提前捉了红蝶放在他们早已布置好的场景里,在黑崖拒绝了血刺条件的同时,就将红蝶迷晕扔到那里去——不同意的话就给点颜色看。
不过好在他们还算有点人性,在红蝶吓晕之后将跟踪器打开放回到她身上。
可其他组员发现红蝶时,却是在一个空空的大广场上,广场周围什么也没有。
红蝶所说的流血壁画还有乱石堆之类的完全没有,想必是特意将她移离了那里。
自从红蝶受到惊吓以来,红鈊就没有再去黑组,红蝶的状态越发不好,几乎日日夜不能寐,每天闭上眼睛就会梦到那副诡异的壁画,梦到壁画上的自己从脖子上慢慢流下血来。打击红蝶只是铭宫威胁人的第一步。连组长都轻易的可以绑架,还会有比这更精彩的剧情要发生。
这是纯色多年来第一次遭人威胁。
对方是北方杀手排行榜上的第一把交椅铭宫。
可是,倾城还没有完全被灭,纸牌倒计时还没有结束,纯色就遭到了他们的威胁,难道说,铭宫的实力强大到可以同时进攻两个组织?想到这里,红蝶又是一阵冷颤。
“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演员,任他们摆布,无论到哪里都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无论何时都有一种感觉,像是我要随时被他们掳去......然后不知道会看到什么可怕的场面......”红蝶眼睛通红,猛然想起那个倒在地上死去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她整个人就全然要崩溃掉。
“剧情再好,终究是戏。”红鈊开口,话语中尽是无奈,明明是想要说为红蝶鼓劲的话的,可是为什么她说出来,却变了味道,仍透着凄凉。
红鈊的话只说了一半,后一半是:戏如人生,假戏成真,谁能料到呢。
她开始察觉到铭宫缜密的吞并计划,如果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已久准备已久的剧本,他们怎能次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