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声线如同坚冰，没有丝毫留情面的余地，如同惊雷一般在女子和江雪的心间炸开！

“不，帝君！您怎会让我亲手处决同伴！这…我怎么可能…”

这位弯弓眉目、威风凛凛的水尊夜叉此时像个无助的小女孩，那张英气秀丽的俏脸顿时梨花带雨。

江雪哑然，即使身为多年的战友，他从未见过这位流过一滴眼泪…在帝君面前，每个人都如同孩子一般。

王座上紧绷的面容缓和了几分，那只白皙的手覆在女子的秀发上，微微叹息。

“边境战火纷飞，我很难再有精力驻守城内，应达一事，你难道忘记了吗？”

“当初若非我恰好在城中，造成的伤亡，恐怕难以用数值来衡量。”

“弥怒，五位仙众夜叉里，你心性至善，加上七殇铃的安魂作用，很难受业障影响，同时也是唯一能镇压入魔夜叉之人。”

“如今已将剩下三位调往外界营地中，但依然不保险。这份契约，算是我的请求，希望你能庇护璃月的百姓和战士。”

“这份契约，你能接受吗？”

弥怒沉默了半晌，在江雪心速震荡的注视下，缓缓颔首，抹过眼角的拂袖移开，是一双清澈无比的明眸。

“契约已成，属下定不辜负帝君之愿！”

女子铿锵的话音落下，一切画面重归静止，这片空间之中，唯有中年人微微颤动的眉宇。

“这些画面是什么？我…根本没有这些记忆！”

江雪的语气带着薄怒，却又仿佛在自说自话，眼中失去些许焦距。

“你应该最清楚…那根钓竿…附有别的灵魂…！”

“无限轮回由你的记忆主导…任何手段…不可能瞒过你…”

魔神的声音自天地间回荡，没有半分戏谑，犹如神谕的宣判。

真正的魔神都是不屑于说谎的，自他们诞生之处，这样的傲气与生俱来。

即使是漩涡魔神或镜之魔神这种工于心计的存在，亦是如此。

“呵…这样更好…多人编织的幻境…才能避免自负带来的偏颇…”

魔神的声线渐渐小去，江雪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正一步步走向深渊。

奥赛尔的确没有说谎，他才是梦境的主人，即使奥赛尔有意引导这些记忆片段，也必须由自己的内心默许。

刚才的画面的确是弥怒的记忆，如此看来，这跟帝君赐予他赎罪的鱼竿上，的确和那位有关。

但江雪不明白，帝君为何不跟自己明说，难道想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画面再度转到暮色笼罩的林间，江雪的意识没有多少抵触，

或许他也想看看当年的秘辛——奥赛尔想展现的，究竟是什么？

林间的景象逐渐转成实质，眼前的木屋逐渐清晰起来，尘封的记忆沿着江雪心底慢溯到脑海，整个人战栗了一下！

溪流、石径、门扉上的勿忘我，这一切让江雪无比熟悉，曾经的他站在远处的悬崖上眺望此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