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尧之忍不住身体颤抖了一下，又是这个笑容，之前在比骑术的时候，他也见过这个笑容，一闪即逝，却给他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因为之后，萧天心一直在逗着他玩，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却又一次次的让他在看到希望后经历绝望。

即使心里敬佩上辈子的嫂子，褚尧之还是觉得，萧天心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对别人狠，对自己亦是如此。

萧天心接下来的举动却颇有些那人寻味，她捂着脸对着萧弈信说了一句“皇兄，肚子疼”就走出了学堂，行动迅速，没有一丝犹豫。

萧弈信：……

肚子疼你捂肚子啊，捂脸做什么？

一看就是假的，所以第一堂课就逃课？这个妹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淘气啊。

萧天心其实并不是想要逃课，只是因为……她的脸僵掉了。准确来说，应该是那个笑容在脸上，消不下去了。

她会露出那个笑容，本来就是抱着恶趣味，想后期褚尧之在比试时的回忆，加深一下他的心理阴影，这样他以后只要一想到，本能的就会有反应，对自己心生畏惧。萧天心是一切都算到了，唯独算漏了自己。做个表情半天回复不过来，自己到底是面瘫还是面部坏死了？

之前在马上，她还能回过头，落在后面的褚尧之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现在在学堂里，难道她还要一直保持微笑？

那就不能造成别人的心理阴影了，反而会很好笑。

烦躁啊！怎么会又这种毛病？

萧天心在茅房里内心阴郁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不对啊，萧天心从来都没有这个毛病的。一百多世的重生，她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什么时候脸部僵硬过了。她哭过笑过，悲伤过愤怒过，每一个表情，她都可以做得很生动的，可现在的她……表情丰富似乎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所以，在自己的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完全没有记忆了吗？

萧天心之前就一直有所怀疑，现在想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脸部一个表情半天回复不过来，难道……她其实，根本就不是萧天心吗？如果不是萧天心，那……她又是谁？

自我否认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否认自己的存在。尽管记忆很完整，可这些不正常，还是让萧天心开始怀疑起自我来……

等到萧天心回去的时候，课已经上了大半，公主第一天来上课就逃课，自然是被罚了，念在她是第一天上学堂，只是让她把诗经抄一遍。至于萧天心说的肚子痛什么的借口，付先生自然是不信的。

下学之后，萧天心准备回去的时候，褚尧之又跟了上来。

看到褚尧之，萧弈信皱了皱眉，他还没开口，萧天心就先开口了。

“又想跟我磕头了？”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面对萧天心的时候，褚尧之会不自觉的紧张，不知道是因为这是自己最尊重的嫂子，她又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了，还是因为……之前萧天心所做的事情，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刚才有先生在，我才没让你滚，现在你可以滚了。”萧天心看着褚尧之就很不耐烦，根本没心情听他说什么。没一个好东西，不知道又想做什么。

萧弈信满意地笑了，并不在乎褚尧之的难堪，也一点都不想给他解围，拉着妹妹的手就走。妹妹对他虽然不怎么样，但和其他人比起来，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