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也不做多耽搁,谢了身上的衣裳,便匆匆冲外奔去,倒有几分不打算等一等曾言说要与身相许几日的解语,心急火燎的便提群而去,任由青丝散落在后。
解语见她等也不等,便匆匆招呼了那袭白衣“肃清,走哩。”顺手牵羊的扯了那王爷要带上的钱囊,只道了一句“后会有期”,便拉着肃清双双追了出去。
将这屋里的事事皆扔了开,倒是个不与事的主,倒也是众人宠着解语,惯着解语,自也不会见怪。
那王爷轻笑着摇摇头,只冲众人说道:“看见了没,解语自给的钱银不带,非得顺手牵了小爷的去。”
王爷之前搂在怀中的女子踱着步子盈盈而来,将身一靠,回答了王爷“那是解语哥哥知道,爷身上的银票带的多。”
这女子竟然唤解语为哥哥!
王爷轻轻一笑,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子的额头“解语哪有你这般心眼多,你不是不知道钱财在解语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他若喜欢,小爷还求之不得。那也不是他花解语了。”
“说得极好,说得极是。”有人把酒之后,再附和“不过解语这回去了,当是不回来了。”
“解语这才玩了几天,就腻味了?”
王爷也在这时说道:“这世间就没什么事能一直吊起花解语的胃口。”他扬了扬手,示意乐师继续抚琴,一边又转了话锋,向众人说道:“不管这些,先玩个尽兴,也当是小爷最后一次光顾这揽月阁。”
双眸看向床榻上还沉浸在二人世界中的少年,王爷又说道:“南书,将你的银票先借我。”
他对这少年说话,并未用小爷这般的自称,原道是这人与他竟是孪生兄弟。
南书是他的乳名。
只见那床榻上的人,迷离的眸子从香怀里抬起,他身下的竟也是个男子!
声音微微有些低沉与沙哑“这么快,你的便用完了?”
原来南书竟然连之前发生了些什么事,都不晓得。
王爷皱了皱眉“你又吞逍遥散了?”
南书迷离的眸子再度移回身下人的跟前,泛着沙哑的低声,说道:“丫头,把小爷的银票送过去。”
若不是应了这声,从床榻后方传来的待女恭敬的领命,这被唤作丫头的待女,还真不引人注意。
甚至可说,从早先南书先一步来这解语阁后,这待女就一直跪在床榻后侧,一动不动,静候着。
丫头手中整齐的捧着南书的衣物与银票,看似只走了几步,便已然将身在那王爷跟前,微微一礼,将手中捧着的高举上头。那如梦如幻的步子不是有常年苦练的功底,是出不来的,自然,她是南书近身护卫,别看她娇小瘦弱,武艺却相当了得,擅近身搏击,拳力非常人所能及。
这王爷有近身护卫不足为奇,正如南书有近卫,他也有。
他的近卫便是怀里搂着,动不动便推开的‘美人’,虽着装是女,其貌是女,人却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所谓的趣味相投,只消当时小佳仔细看过,其实不难发现,这里的‘公子爷’们所搂抱着的,没一个是真女人!
王爷取来了那叠厚厚的银票,往怀里的‘美人’衣襟里一塞,手指轻轻点了他额头一下,说道:“去把楼里的所有舞姬,乐师都唤上来,顺道让老妈子安排安排。”
虽未明言,但美人儿轻笑已然心神领会,便告退。
有人问道:“是要谈解语离去的事么?”
“是要谈。”王爷笑笑“不过,既然解语把善后的事交给了我们,那便替他好好的善后罢。让老妈子安排安排这里选新人的事,也给新阁主捧场一回。”
飞快的奔出揽月阁后,小佳正巧迎面撞上了小优,小优叫了一声姐后,又看向小佳身后,那跟来的两人,这才对小佳说道:“她在一户农家等着姐。”
听小优这么说,想必是陌白妹妹认出了小优,心中隐隐还是有些高兴的,陌白还惦记着她,便急忙说道:“带我去。”
小优微微一笑,便开始领路,只在拐第一个巷道口的时候,寒着眸子向后撇了一眼。
从刚碰上姐出来时,身上的衣服换了,可他是谁啊,他可是妖,鼻灵敏得异常了得,一个呼吸就已经知道了这身衣服的主人是谁。
顺着看去,便成为了他眸子发寒的起因。
起因并不是因为那‘美人’冲她勾起那摄魂一笑,而是‘美人’手中牵着的那袭白衣当时那会,正用敌意的目光向他看来。
四目相对时,小优因碍于小佳站在自己跟前,怕被小佳察觉,到也没表现什么,但小优心底清楚,那袭白衣,是个全妖!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那所谓的农户家里。
这户家农,三十有余,寡妇一个,膝下也无子,上还有一双老人得供养着,日子过得拮据,也倒是谋不了什么出路,实在见不得钱的诱惑,这才收留了文家两兄妹。
寡妇正编织着草箩,抬了抬头,见着来着四人模样都佼佼得晃眼,便急忙别开了视线,说道:“在屋里头,公子小姐们进去吧。”又低着声音补充道:“屋里头都收拾过了,干净的很。”
小佳笑笑,瞧着这寡妇顶多也不超过三十岁,便甜甜的喊了一声“谢谢姐姐了。”
寡妇一个哆嗦,手中的竹编便失手散了去,头压得更低了,只装作未曾听见,她可不敢应,自给是什么身份,瞧着这些个人贵气的服饰,身份显然是上等人家的出身,与她这种饭不管饱,衣打满了补丁也才只有两套勤换洗的粗布衣,她自然是不敢应的。
麻烦事,她见得多了,一个不长眼,不懂得识自己身份的人,常见多是丢了性命的。
没想到小佳的客气,反倒使得寡妇紧张的双手开始哆嗦,她再说什么也不是,只得尴尬的先行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