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摇了筛盅,放好,却不吆喝买定离手,瞥了一眼小佳“好了,你不是要二手切,磨叽什么?”
小佳笑笑“我可不要了,今个运气是开门红啊,不能再碰那东西,省的去了运势。”
再说她已经摸过那筛子了,轻重与旋转度,经过头一回那捣乱般的捣鼓了捣鼓,现下可是能听出面色来的,虽说筛子跟现代用的不一样,无论是密度与大小,还是六色的分配,但有过第一回的实验,她多少已经掌握了某色相当于某点,什么样的力度,出什么样的面,也是能猜出一二。
最缺德的是,她为了能完全掌握,甚至在筛子上做过手脚,幸得筛子是木制,她在两端,分别不同的角度掐过轻轻的一道痕迹,不细细的一寸寸观察,是看不出她做过手脚的,故而,她才能这么淡定的来此博钱。
谁让庄家一时大意,让她碰了‘活技’呢。
庄家只笑笑,你不磨叽我,倒也好,再向众位吆喝“买定离手,都下注吧。”
小佳是最后一个下注的,跟了主流,却只扔了一定银。
庄家揭,杀五小,赔一大,不用说小佳自然是被赔的。
这猜得是六色筛,六面六道,六家对庄,赔率也高。都说赌场里坐庄的,那都得是有点本事,有点手段的,当然总不能回回杀大陪小,如果一直都这样,谁还来找她下注,不是?
故而,这一回出的主流面,庄家并未做手脚,正常开盘。
晒盅再次摇晃起来,随着那帅气的落桌离手,庄家吆喝“买定离手,下注。”
其实不用她提醒,都有人迫不及待的纷纷下注。
倒是围的人多,自然六面每回都是有人下的,不过是面额大小不同罢了。
小佳本是扔在了青色面,见有人阔气追砸了一叠厚厚银票,她急了,这不是给她拆台面吗?
连忙伸手去移,却被庄家用木爪拍在了手背上,淡淡吐出“买定离手,你是不知道规矩?”
小佳干笑“知道,知道,就是觉得好像压错了,想换一换不是。”一边干笑着,一边瞪向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来坏她的钱,一边还说着:“既然不能换,就不换呗。”
缩了手的同时,竟对上了解语那魅惑的笑颜:好啊,原来是你丫来坏事啊!
她这是苦笑不得,毕竟揭筛是庄家代为的,她也就来了两局,虽没碰上庄家出千,但她心知肚明,一般庄家,都是会些千术的。
而这银票的面值这么大,往六面上的总额一看,显然就是最大面,庄家刚才赔了一次大,这回没理由还赔大!
更何况!这回还不是一般的大!
一叠厚厚的银票啊!
莫不是疯了得这般的赌?
这得是多少面额啊!
莫不是庄家傻了才敢开你这色来!
虽然她清楚,筛子面朝上的就是这色,可经花解语这么一压,庄家准得变筛!绝对!
是别人还好,偏偏非得是认识的人,这不是让她难为吗?
小佳灵机一动,连忙说道:“呀,这一注下的太多了点吧,是不是超过封顶了?要不全收回,重新下注吧?”
她的手再次被庄家的木爪给拍了拍,庄家眯着眼睛,你是来诚心捣乱的吧?只平静的说道:“你不知道,上限无封顶吗?你再闹事,按照赌场里的规矩,就得请人了,知道了吗?”
得!钱准打水漂了!
小佳心疼,那叫一个心疼,替花解语心疼这叠厚厚的银票。
花解语见小佳那眼神,好似肚子里鼓了一肚子的郁气,便轻笑着说道:“若是输了,我赔你钱就是,不就是只压了十银么?”
好似在说,我那一叠厚厚的银票我都不在乎,你却在乎那区区的十两银子,不是扣得令人无法理解吗?
小佳干笑着,轻轻的拽了拽她,再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下次出手能不能别这么吓人,真的,这柱下得太多…”余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便也只能化作了叹气,转回了赌桌前。
事实上,小佳其实还是认为花解语是个女子的,至少她无法判断花解语的性别时,还能有个基本的推论,比如说一个男人,怎么会穿着女装到处招摇撞骗?这样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
一边,她也气。
这钱好歹是她花解语赚来的,虽说她花解语不把钱当回事,可小佳当啊,这一叠厚厚的银票,若是换了相熟的人,比如说见着宇澈或宇昊这般使弄,她非得直言,用那陈旧的台词诉说着:知不知道这些钱能救多少个…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可换了花解语,她却只能暗自惋惜,却不好得啰嗦些什么,毕竟小佳考虑到她的生活,总觉得她也过得不容易,自然是不能拿做如宇昊那般的从小不愁吃穿,高高在上的小生活的,如果说赚钱辛苦什么的,如果说许多人吃不饱什么的,小佳是怕,这么说了,会令花解语误会,让她将意思曲解,再指责小佳说:你觉得我过得就容易,我就不苦…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故而,小佳也只能凭空叹气的份,一边寻思着如果庄家揭的瞬间出千,她要不要假借碰撞,跌倒扑爬什么的,趁机出千,在揭开之前,变筛位?
一双灵动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庄家手下的筛盅,几乎是屏息般的集中注意力,去听筛盅里面可有动静,再加上她如今的耳力超人一筹,更加能听辨得出,如果滚动,撞过了那几个面,是向什么方向转动的。
庄家轻笑,手指刚碰上筛盅,准备变筛,忽地,她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向身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