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湘似乎是在看好戏，没有继续步步紧逼，反而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的对峙。这让流紫更加慌乱，她不明白这个项谷的女修士一举一动到底是为什么。

听到她一如既往无辜委屈的解释，墨固没有了往日的动容。或者说刚才见识到她另外一面，墨固心中的那个秤便偏移了。

幻境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

二师妹……顾湘她曾经是最喜欢练剑的每次找他的时候，目光都是热切积极的，她畅所欲言宗门日后的发展。

仿佛会一直这么下去。她最信任的人也是自己这个大师兄。直到小师妹出现，一切都回不到从前。

他表情瞬间垮下来，眼睛甚至能看到红血丝，语气带着遮掩不住的愤怒，不过还是死死地控制住没有任何异样，“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当然不是。

流紫撒谎已经习惯，甚至都没有丝毫的负罪和愧疚感，眼睛更加湿润，语气小心翼翼道：“当然，我有什么要骗师兄的呢？”

原本有些动摇的扶鹿被打动，不满地看向墨固。难道自己的同门都要死在这里，他还无动于衷吗？

啪啪啪——

顾湘鼓掌，发出清脆的响声，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既然你们这么为难，我倒是不介意添个彩头。”她颇为玩味地盯着流紫，从凤一手上接过翠绿色的灵果，只有拇指大小。

她放在自己的手心让所有人都能看见。

“你们应该都认识，这是鉴心果。通体碧绿，可以让生灵口吐真言，时长一天。”顾湘甚至好心地将小绿在殷瑶和墨固他们面前展示一圈。

最后停在流紫面前。

“流姑娘该不会害怕吧？”她笑得很张扬，质疑的眼神直勾勾地对着流紫，语气暗暗地挑衅。

流紫一见到这颗灵果，当即乱了阵脚，她脸色惨白，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本替她说话的扶鹿怔住。

墨固却是叹口气，对着顾湘的方向抱拳，疲惫道：“如此便麻烦项姑娘了。”

直是想让她去试试的回答。

流紫浑身上下僵住，顾湘却不给她动弹的机会，眼疾手快地将指姆大小的鉴心果塞进她的嘴中。

鉴心果消融地很快。

流紫来不及反应，碧绿的果子已经化成一股清甜的水涌入她的身体里。

墨固重新问她：“流紫，你真的是被二师姐出手谋害的吗？”话音落下，流紫极度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甚至还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哈哈哈，”她猖狂大笑，不屑地回答，“你们这群蠢货，当然不是。二师姐竟然会伤害我，她可是因为你们的话，一次次地将所有的资源都捧到我和小师弟的手上。”

流紫想要捂着嘴，可是一切已经完全变样了。

墨固不敢思议地垮着身体，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如何，只是手上的剑嗡嗡嗡地发出响声。

一旁的扶鹿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第一想法是都是假的。

明明师妹很善良单纯，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而且二师姐她每次都是伤害欺负师妹的，怎么可能反而被欺负？“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他摇摇头，眼睛里质疑的神色疯狂。

听到声音，流紫又不受控制地说出所有的话，她还是对着扶鹿的，“呵呵呵，看来我的演技是真的天衣无缝。”语气很得意，还没有停，“师弟竟然现在还对顾湘这么厌恶。”

“当真是让人感叹，”她语气似乎是在嘲讽，“每次指导你练剑的，给你灵药的，帮忙锻造剑身的，可都是你最讨厌的师姐，而不是我……”

这些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扶鹿崩溃地接受所有的话。

他眼睛通红，绝对不愿意接受所谓的事实，手中的断水剑咻地出鞘，直直地对准流紫。

“这些都是假的。你一定不是小师妹，还以为我没有发现你这妖怪的真身吗！”扶鹿的剑离流紫的心脏只有一寸。她到底是不愿意被杀死，语气恢复正常，“不要杀我，扶鹿！”

熟悉的声音让扶鹿恢复少许理智，不过也让他更面对血淋淋的现实。这并不是什么妖怪，确实是他如假包换的小师妹。

他突然失去全身力气跌倒在茫茫大雪中。

即使和他有过过节的墨固都大惊，前去接住他的身体，发现只是气急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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