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犹豫的神色半点没有收敛，阿芳嗤笑一声，姿态随意地松懈下来，“你要不是不愿意就算了。”

顾湘更加为难。

一方面她认为阿芳即使提要求应该也不过分，而且她还帮助自己那么多；另一方面，她直觉不是什么轻易完成的要求。

拉扯的撕裂感让她无法正确地做出判断。

要不答应试试？

“不要答应他，”叹息一声，诺音的音色依旧温柔，脑海中传来另外一句话，“不用答应他，我的新娘。”

海神竟然可以这样和她传音！

顾湘嘴边的“好”吞咽下去，在阿芳挑眉的目光下，她摇了摇头，选择不再追问。

阿芳有些失落，不过稍纵即逝，她恢复刚才的态度，不冷不热，只是眼睛还盯着少女，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不过没关系……”

后面的咬字很轻，顾湘几乎听不清她的呢喃。

她说的是，“没关系，最后我都会得到想要的。”

天色已经暗下来。

时间的变化总是让顾湘格外地担心。

过了今晚，明天阿芳就要行动了，而自己对具体的行动一概不知。

她无法阻止阿芳，仇恨是藏不住的，即使她不说，顾湘也能从她大大的眼睛里窥探到分毫。

不过今晚不太一样。

少女没有接受阿芳的投喂，不知道是不是同心契的作用，她根本没有感觉到饥饿，仿佛有一种力量在支撑着她的身体。

“感谢海神。”她心里悄悄地道谢，如果可以，她没有人愿意吃生的肉类，即使可以做成刺身。

但这个举动引得阿芳的不满。

“你这样是不行的，”她狐疑地看了眼少女，发觉她真的不饿，也蝎了继续劝说的心思，“反正明天一切都会结束，你也饿不死。”

她向来直白。

顾湘也没有解释，她还在思考怎么能从阿芳嘴中套出话来。

不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更是想要为海神谋一个清白，祂不应该被如此地憎恨，怨念如同实质一般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这个机会。

她失落地入睡，是香甜的梦乡，可是她没有见到熟悉的海神。

等一觉醒来，已经大亮，她身上出的全是冷汗，意识提醒着她，阿芳的行动就在今天晚上。

而她还什么都没有干。

环视四周，阿芳很轻松惬意，想来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的，她只是在等待最佳时机出手。“你醒了？”她掀了掀眼皮，随意地说道。

顾湘点头，她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讪讪地说：“你起的真早。”

不知道那个字刺激到她，阿芳语气变得激动兴奋，“那当然，今天将会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看着都有点疯魔。

心里有些害怕，顾湘嘴上已经开始循循善诱，“看来你和海神之前有一段恩怨？

这个时候阿芳也不担心顾忌。

她彻底地撕下自己的那副假面，语气冷冷道：“是，这是我毕生的目标，杀掉海神。”

阿芳是个男人。

音色变得浑厚，她真的不屑于伪装。

“你？”

顾湘惊恐地看向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阿芳她不是她，他是他！

“这很难以接受吗？”阿芳冷笑，他语气没有任何地伪装，完完全全是男人的音色。

顾湘点头又摇头，最后还是点头。

她温吞地出声，“只是太惊讶，毕竟你之前都是以女子的身份出现。”

这个反应让阿芳惊喜，他想说什么，想干很多，可是时机不允许。

他有仇要报。

阿芳想的很清楚，他一路看着这位顾湘过来，不可避免地心底有了奇怪的想法，他是男人，这很正常。

所以他要干男人该干的事情。

在彻底解决心头大患之前，他会保持沉默。不过阿芳相信，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他已经见到了胜利的曙光了。顾湘没有发觉他的异常，嘴里念念有词，“所以你和海神有仇，是因为那些新娘里有你的爱人吗？”

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相大白了。

然后阿芳摇头。

他说出来的话更加让人震惊，“不是，但是我的两个妹妹都是曾经献祭的新娘！”

一切都说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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