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师爷也是一头冷汗,正要说话,覃明运却笑眯眯道:“这出戏挺有意思,别停了,让他们唱完。”
覃明运如此听不出这出戏意有所指,先前他看的那十罪书,其中一条,不正是娄县令纵容其子,强纳良家女……
他不认为一个小小的戏班,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官府对上。
娄县令如坐针毡,却不得不听着台上之人一句句骂,苟新林,狗县令!
他脑中血气上涌,气得想掀了桌子,然而却只能生生忍住。
终于,曲终人散。
娄县令“噌”的一声站起来,亟欲处理这群人。
一群人突得从后台走了下来,跪倒在台前,大声含冤:“草民有冤,求钦差大人给草民们做主!”
所有人都被这一出给惊住了,却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被一群衙役拦住,他手中拿着一纸诉书,大声疾呼:“钦差大人,我要伸冤,娄县令纵容其子夺我未婚妻,我未婚妻就是这戏里的闻娘,她过门没有一个月就被逼得自缢而亡……”
“钦差大人,草民也要伸冤,草民的十多亩良田,被娄县令的娘舅霸占……”
“钦差大人,小人不过无意间冲撞了娄公子,他就派人将我的双腿打断……”
“大人,我父亲跟哥哥都被娄县令抓去当了苦役,可是我们今年早已经服役已满,实在拿不出钱来赎买!”
一桩桩一件件,跟先前那十罪书上的内容对上了,在场的官绅大户原本还一脸惊愕看着戏,很快火烧到了他们的头上。
娄县令能在南水县屹立十多年不倒,自然给了这群人很多好处。
官绅地主们变了脸色,纷纷意图开溜,然而娄县令为了防止不给贺礼的人进来看戏,派人将出入通道都围住了,他们愣是找不到地方出去。
“娄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覃明运看了半天戏,终于将目光落在那娄县令的身上。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娄县令面色发白,看向覃明运:“覃大人,下官冤枉啊!”
覃明运目光冷如冰:“你是说这么多百姓跪在这里,都是为了冤枉你而来的?”
娄县令呐呐无言:“覃大人……下官、下官……”
他还未开始狡辩,边上的师爷突然跪倒在地:“覃大人,都是娄县令指使小人干的!”
“来人呐!把娄县令还有一干人等押入大牢,容后再审!”
覃明运话音刚落,就有十来个侍卫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将娄县令娄子丰以及其他几个官员给缉拿住了。
“覃大人,我孝敬过你,你不能这么对我!”娄县令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覃明运冷笑了一声:“你是说那尊观音像?半年前京中出现了一江洋大盗,将穆王府中珍宝洗劫一空,其中最为珍贵的就是一尊观音像……娄县令,你不过七品小官,如此珍贵的观音像从何而来?”
娄县令面如土色,表情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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