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宫的事情,自然瞒不住不远处的褚云阁。尤其是皇帝赵靖来了一趟,褚云阁的简兮自然是坐不住的,马不停蹄的便赶到了栖梧宫。可谁晓得,她还是晚来了一步,赵靖早就带着凌音公主离开了栖梧宫,简兮跑了个空没有见到赵靖。
皇后齐如雨高高在上的坐着,手中捻着佛串子,一脸的慈眉善目,瞧着倒是没了昔日的尖锐。这般样子,反倒让简兮心头不安。
简兮毕恭毕敬的给皇后行了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齐如雨冲着身边的人笑道,“外头天凉,去给简嫔娘娘的火笼里加点炭,可别让娘娘冻着!”
胭脂行礼,当即退下。
“多谢皇后娘娘!”简兮抿唇低笑,“嫔妾今儿过来,其实是……”
“本宫知道,你是为了凌音之事而来。凌音之前是睡在本宫这里了,本宫瞧着她睡得熟便也由着她去,没有去你那里报个信,谁知道竟有人到皇上跟前告状,说是公主失踪!”齐如雨轻叹,“好在皇上相信本宫,没有追究此事,要不然本宫这一身的冤屈还不知上哪儿说去!”
听得这话,简兮的脸色瞬间变了,“嫔妾不知此事,皇后娘娘恕罪!”
“既然是不知,何来的罪责呢?不知者无罪!”齐如雨笑着起身,“说也奇怪,妹妹本就是栖梧宫里出去的,怎么如今回了本宫这而反倒如此客气呢?都是自家姐妹,若是姐姐言语失当,还望妹妹不要见怪!”
“嫔妾不敢!”简兮还真的不知道这皇后能如此大度?!不过这面上,她还得恭敬得体,不敢轻易的僭越,“多谢皇后娘娘不罪之恩!”
齐如雨面色微沉,“你也知道,本宫对凌音这孩子倒不是真的不喜欢,只不过是耿耿于怀罢了!而今本宫已经放下了所有的事情,以后对凌音不会太过苛刻,还望妹妹以后若是得空多带着孩子来本宫这走走,本宫会很高兴的!”
简兮的脸上有片刻的失神,苛刻?这何止是苛刻二字可以言说的?俄而,简兮回过神来忙行礼,“嫔妾谨记,以后定会带着凌音多来坐坐。”
“凌音已经被皇上带回去了,妹妹若是念得慌,大可去乾元殿。”齐如雨轻叹,“本宫也希望有朝一日,能有自己的孩子,就像妹妹这般,对待孩子如同命根子!”
“娘娘福泽深厚,定可怀得龙嗣!”简兮有些心慌意乱的行礼,“既然凌音不在皇后娘娘这儿,嫔妾就告退了!”
齐如雨没有反对,从始至终都是面带微笑,仿佛真的与从前的齐如雨判若两人,再不是当日那个骄横跋扈的齐家大小姐,不再是无的放矢的皇后。
瞧着简兮离开,胭脂不免有些担虑,“娘娘,这简嫔娘娘似乎心里有事!”
“何止是有事,她心里头的事儿可大着呢!如今这宫里唯有本宫与她两人,若是没了本宫,这后位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齐如雨转动着手中的佛串子,“如今的齐家,什么人都敢往本宫头上欺负,本宫倒要看看,等到过了这个年,他们还能怎么嚣张?”她如玉的指尖,死死捏着一枚佛珠,眸光利利。
过完年皇帝就十三岁了,舞勺之年正是好年华!咱们走着瞧!
简兮从栖梧宫出来,原是想回褚云阁的,可是转念一想又朝着乾元殿走去。女儿是她的,谁都夺不走,身为公主生母的她前往乾元殿,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婢女碧儿低低的问,“主子,这会去乾元殿,要是被皇上知道咱们是故意让乳母这样说的,皇上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咱们……”
“自然是要去的!”简兮眸色沉沉,“不止要去,还得见着皇上才能罢休!有些话该好好的说一说,总归是要让皇上知道,毕竟这世上不管是真事还是无中生有,说得多了才会有人信!”语罢,简兮直奔乾元殿。
魏淑歌隔着到老远就看到了宫门外的动静,瞧一眼手中端着的莲心茶,疾步进了寝殿,“皇上,简嫔来了,此时此刻人就在宫门外头,估计是为了凌音公主来的。”
“朕曾把凌音曾交还给她,她却看不好一个孩子,让皇后钻了空子!”赵靖坐在案,把玩着手中的铜铃,“如今还有脸来这乾元殿,不怕朕责罚她?”
“既是来了,想必就已经做好了挨罚的准备!”魏淑歌将杯盏放在赵靖跟前,“这简嫔娘娘恐怕不是因为公主而来,而是另有准备。”
赵靖抬头看了魏淑歌一眼,唇角微微扬起,“宫里头待了两年,你倒是把这人心看得越发透彻了!”
“跟着皇上,不敢大意!”魏淑歌轻叹,“皇上,见吗?”
“来都来了,朕若是不听一听她想说什么,她会舍得走吗?让她进来!”赵靖将铜铃放下,“朕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其实赵靖心里很清楚,栖梧宫那头越发的谨慎,褚云阁却是按捺不住,这两个人女人都是省油的灯。但必须相互较劲,才能让赵靖的后宫呈现出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