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无奈的低着头,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想看见阿狸的委屈和哭诉,她的心里是特别沮丧的感受,如同硬生生的吞了一口生蜡,胸口发慌。
“殒杀,算了吧,她一个孩子,你何必勉强她呢……”
她扭头便走,殒杀皱眉,却被阿狸抱住,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衣裳,日光渐渐的大了,殒杀将她拉到廊上坐下,为她擦去泪水:“为何不愿意去西域?”
他似乎生气了,语气显得异常的生硬。
阿狸本来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她扑在膝盖上继续抽泣,殒杀无奈,便拍拍她的背:“莫再哭了,你要是当真不去西域,我便不强求了。”
说完便走,留下自顾在日光下抹泪的阿狸。
看着他的挺拔清晰的背影远去而模糊在她的余泪里面,她最终一笑,那眸里的顾盼流转,是一览无余的得意和安心。
“殒杀,你是我的,谁也不能碰。”
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妖艳刺眼,像是慢慢热烈的阳光,时时刻刻等待着更炽热的洒落在大地之上。
无心心里郁闷,却又无处排解,她便飞进竹林,在一处竹屋吹奏凤凰笛,幽怨,无奈,嫉妒,还有悲凉,被一一锁在她的口中,变成了一个个漂浮的音符,在竹林里脆生生奏得忧伤无比。
曲终,她却发现面前站着殒杀,他似在思考要与她说什么,她却自己开口了:“不必担心我,我就算一人镇守西域也绰绰有余,她如此舍不得你,便莫在逼迫……”
“无心…抱歉,她就是孩子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无妨。”
酸楚蔓延,毒气一样灌满周身,她突然感觉到疲倦,可看看明晃晃的天空,日头正烈,她也是刚刚才睡醒而已。
“无心…我送你去西域吧。”
定住,回眸,她的泪水飘落,像花瓣一般的轻盈雀跃,殒杀不承想她如此这般,便紧张的道:“可是我说错什么了……”
无心笑着摇摇头,容颜美好得不真实,好像在世间之外的虚浮,她不愿殒杀见她狼狈的样子,便转过她去,用衣袖狠狠的擦过脸庞。
“你不用这样,我…我说了,我一人也可以,你尽管放心带阿狸回辛南……”
“你哪日去西域?我送你抵达之后,再折返也不迟,你若拒绝便不把我当朋友了。”
朋友……她囔囔着重复,终是忍不住的扑入他的怀里,他立刻神经绷紧,动弹不得,双手也停在空中,不知要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拥抱。
“殒杀…就一次……最后一次…让我离你近一些……”
竹叶纷纷扬扬的飘飞,互相极致的奏和,似那海浪冲击到沙滩的响动,然后回到大海,无心的抽泣被淹没在这喑哑撕裂的声音里,如同伴奏的风铃,在海面似惊鸿照影一样的神秘。
殒杀没有推开她,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腰间,却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她感觉不到相拥的温暖,只得放弃挣扎,任竹林风声乍起,她只在乎他胸口的跳动,灵活又粗重,她哭得红妆化水也不自知。
“祁渊,你盯着我看什么?我是不是变丑了不少……”
自从岐芸醒来的那一刻,她便被围绕在一股炽烈灼眼的目光里,她便摸摸脸蛋,有些惊慌的问祁渊,脸上都是担心。
祁渊当然摇头,他捉住她的手腕,快速的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怜爱的将她的手牵紧,说:“你可知这几日我如何过来的,一想到你有可能离开我,我便懊恼当时没有陪你一同去……”
岐芸见他一脸的自责,神情无比的愧疚,她便靠在他的肩头,缓慢说道:“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条窄路,我站于道上,前后为难,脚下是深渊……可是为什么,殒杀不在,连你也不在……我便一直找,可是找了好久好久,我还在原地……”
祁渊不忍心她继续如此痛苦的回忆,便让她停止,她却摇头,她要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其实她也一样的愧疚和痛苦,不过是一个在人间,一个在梦里。
“我以为你们都舍弃我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该回去了……来不及细想,便醒了,看着你近在眼前,我便觉得,都值了…祁渊,你怎么会让我如此的动心…连在梦里最想见的也是你……”
“阿芸…你肯接受我了吗!”
伤感之余,是猝不及防的幸福,祁渊期待的与她对视,见她眼眸深处有一团火光慢慢的近了,然后映衬她的美丽肆虐娟狂,她咬上他的嘴唇,勾人一扬嘴角,道:“你觉得呢?你这个偷盗我真心的可恶小贼!”
“那你……”
看着她迷人的笑脸,他连话都已经激动的说不清楚了。
“阿——渊——”
她知道他想要的,便贴在他的耳畔,一字一字,字正腔圆的讲道,他的名字瞬间便无比的好听,像是穿过长廊的萧声,余韵都悦耳得教人无能为力。
“你…你再说一遍……”
“阿渊……”
这一次,无比的真切,他兴奋开心得无以复加,只能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呢喃:“阿芸,我…我好想娶你……”
“你这个傻子……”
“是真的…好想好想……”
“你还真是个大傻子……”
岐芸不忍破坏此刻的温暖氛围,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誓言,她受不起,她突然便后悔当时的心动,给了祁渊盲目的希望,可是,她又没有办法离开他的怀抱,她想起师父抱她的感觉,也是这样,她虽面上嫌恶她,她的怀抱却暖和温柔,如春天的江水流入心田,三魂七魄都极其的享受。
“祁渊…若我骗你,你可会恨我呢……”
“为何骗我,阿芸……”
“因为我是一个杀手啊……”
“杀手又如何?不过江湖的过客,你自回来我身旁,我为你兵临城下,万山踏平!”
“你就是一个傻子!”
“傻子又这样?我甘愿为你变成傻子——阿芸,你若是怕了,我的命给你,你活下来就好。”
“祁渊——你真是不要命了,活该孤独终老!”
“那么狠?可是若不是你,孤独终老便孤独终老。”
“无药可救!”
“我自欢喜。”
是谁说一度前缘尚浅,辗转半生,一盏灯芯沧桑;
是谁说飘零半生如愿,搁置年轮,几簇竹林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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