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清宜朝她点了点头。

何氏坐在床前，握着清宜的手，红着眼圈说道：“才几日不见，宜儿你怎么憔悴成这副模样了，你这头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清宜头上包扎的棉布已经拿掉，伤口也开始结痂，在她苍白的脸上仍是很明显。

一旁的静荷看到她把娘家人叫来，又想着她今早的反常，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此刻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抢先说出实情。

“夫人，您要为大少夫人做主，她头上的伤是被大少爷推在地上磕的，大少爷他……”

“静荷，你别说了！”清宜急喘着打断了她的话。

何氏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姑爷他竟然敢对你动手！”

她用手颤抖地指着静荷：“你让她继续说，姑爷他凭什么对你下这么重的手？！”

“大少夫人，您受了那么多委屈，今天就算您拦着，奴婢也要说。”

静荷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何氏说道：“前几日，大少爷外头那个女人抱着孩子上门，说是孩子生病了，大少爷就把人带了进来，大少夫人前去阻拦，就被大少爷推了一把，大少夫人这才伤到额头，昏迷了整整五日，连着身子都……”

到最后静荷也说不下去，低着头小声呜咽。

“这个天杀的，也太欺负人了，我去找他们算账！”何氏怒不可遏，红着眼就要出去。

“我跟母亲一起去！”清灵眼中含泪倔强道。

清颜听完也五味杂陈，魏良泉当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时他在众人面前立下的誓言还言犹在耳，如今这么快就违背诺言。

“母亲，您听我说——”

清宜用尽全力一把拉住何氏的手，目光悲切而坚定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撑不了多少时日了，自从上次失去孩子，我的身子便大损，这次让母亲和两位妹妹过来，一是想见你们最后一面，二是有些事情想请你们做个见证。”

“怎么会这样？宜儿你可不能吓母亲，你不能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何氏受不住打击，放声哭起来。

清宜的脸上也落下两行清泪，却笑着安慰道：“生死有命，母亲不要太过伤心。”

清灵的双手死死攥紧，开口道：“大姐姐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替你办到！”

“你们也看到了，夫君他根本没把当初的承诺放在心上，连婆母和公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怕我走后，时间长了，他们会肆无忌惮，所以我想让他们白纸黑字立下契约，由母亲保管，若是有朝一日他们失信了，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清宜一口气说完，显然早已做好了准备。

何氏心痛道：“如果早知道他们魏家都是这种人，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嫁过来的，害得你年纪轻轻就……”

清宜摇了摇头：“如今说什么都晚了，这都是我的命数，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瑶儿，所以我要为瑶儿的将来做好打算。”

她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她们恳求道：“请母亲和两位妹妹看在我的份上，以后能对瑶儿照拂一二，来世我定会报答。”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何氏连忙扶她躺下，“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不管瑶儿的。”

清宜没有说话，经过这些事，她已经看透了，她不在了，或许母亲头几年还会念着瑶儿，但谁也不敢保证十年以后母亲的心意不会变，毕竟不在跟前，难免会生疏。

只不过她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们。

其实这些话她主要是为了说给四妹妹听的，她转头看向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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