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昔在确定了眼前的厉鬼不是白似玉，而是纪庭州，有几个原因。

幻境里她见到的白似玉，真的善良到毫无防备之心，看到那秦朝颜那两个白眼狼，也没有防备，见人受伤就救，不问来历。

是单纯善良，也蠢。

虽说白似玉说过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些人，但她死了，没有变成厉鬼，而变成厉鬼的是纪庭州。

遭受非人折磨，非人待遇，好好一个人，还变成了太监，也因白似玉，遭灭族，他会不甘，有怨气，从而让他变成厉鬼。

第二个原因就是，在城主府里看到设下幻境触发的两个搞怪手掌印，这很符合纪庭州的性格，喜欢戏弄人，第三就是从二选一的那点来看，足以确定，厉鬼是纪庭州，而不是白似玉。

就算变成厉鬼，生前的白似玉和死后，差别不可能这么大，杀人便杀人，不会搞这些戏弄人的关卡。

“你真的喜欢她，还是想害她，永世不得超生？”

宁昔的话音落下后，厉鬼怔愣住，旋即挣扎：“你闭嘴！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虚伪至极！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给我死！”

“他们都该死，害死了似玉，该死，都该死！”

宁昔看着他怨气冲天的模样，细眉微蹙：“你制造出的幻境，不相当于白似玉一次次的在经历当年的事吗？你和他们，又有何区别？”

幻境是虚假的，可事是真实的，一次次的重现，就如同本人在一次次遭遇此磨难一样，这是在折磨谁？

厉鬼仰天阴森笑出声：“可笑，我怎会让那些害她之人，以及杀我全族之人死的痛快，一死了决，绝无可能！”

此时的厉鬼，被揭穿了身份后，已经完全变回原本的模样，正是变成厉鬼的纪庭州。

一身白衣，脸惨白如血，墨发飞散，一双没有瞳孔都是血红的眼，瘆人又诡异。

宁昔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身后的捂着胸口受伤的散修以及羽织等，都看了过来，只见厉鬼一抬手，眼前出现几个画面。

三个幻境，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是，一个幻境里，是用一个人的魂，分成三份，相互折磨承受白似玉曾经受过的苦楚。

第一个幻境，是白城主白恪，一魂变三，成了白似玉，然后成了秦朝颜，以及傅砚辞，被十多人欺辱的画面，以及他一次次对待白似玉的事，都变成了他在折磨他自己。

另外两个也是如此。

看到此情景的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太狠了，这折磨了有千年吧。”

“罪有应得，谁让这姓白的不做人，活该有这个下场，而狗男女更是报应。”

“这畜生不如的狗东西，活该如此。”

另外的两个幻境里，更刺激，更让人觉得痛快，三个人里，白城主成了白似玉，另外两个还是他们自己，相互折磨。之后互换角色，三人折磨，轮流折磨一遍。

最后一个幻境，便是所有散修经历过的，几乎一样。

画面散去，厉鬼纪庭州手抓出了三道魂：“看到了吗？你们经历的幻境里，都是他们在配合，我让他们一次次的承受当年他们犯下的罪恶，他们该死！罪该万死，不得好死！”

死了都不可能让他们痛快，怎么可能杀了他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三道魂在他手里剧烈挣扎求饶，纪庭州惨笑出声，活生生将他们撕碎，神魂尽碎，再无来生。

“败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纪庭州报了仇了，折磨了仇人千年，虽觉得不足够，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魂要散了。

在此之前，绝不能让这三个恶人有一丝往生的机会。

正当纪庭州迎接他的结果时，将他钉在墙上的神剑忽然撤去，他落了下来，听到了少女的声音：“我不杀你。”

“你杀了这么多人，为白似玉而杀，因果是她背的，这些，你们会还，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这个世界有轮回道，有不同的种族，但他们不能真正的永生，会有一天寿元尽，规则会安排好一切。

即使有冥族，但这些冥族，并非真正的地府冥族鬼神，这世界没有神，神明陨落，是被神抛弃的世界。

有自称仙族，寿命极长的人，但也并非真的与天同寿，还是会有寿元终止的一天。

规则，是这个世界最后维持秩序而运生的存在。

有些人死了会魂归天地，有些人会落入轮回。

宁昔原本不知道这些，可随着她的能力觉醒，踏入修炼之道，便冥冥之中知晓这些。

“你不杀我？”纪庭州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迟疑。

“不杀，因果轮回，自有定数。”

宁昔摇了摇头，语气肯定，要不是他实在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确实不该杀，但杀了这么多人，也会有因果反噬，注定他接下来的轮回，都在偿还因果中。

“为何不杀他，他是厉鬼！”

有散修不满出声，拔剑而去，但是下一秒，被厉鬼震飞。

宁昔看向那个散修：“你打的过？打过你就杀。”

前面说了这么多大义凛然的话，其实是她真打不过，使了几招，灵力都透支了，白鹤城的鬼气和死气完全没散尽，他可以更强，只是暂时被迷惑，以为自己能打败他。

宁昔都是在强撑，装逼罢了。

她真的没有这么正义的，修仙界弱肉强食，至于因果反噬这种事，她能不犯就不会犯，系统都怕的因果反噬，她怎么会不怕，开玩笑。

在说，那个畜生不如的白城主，自诩是在人皇之下第二强的高手，她都没保证对上对方有活路，纪庭州变成厉鬼，却是很轻松地将白城主斩杀，碎尸万段。

足以可见，纪庭州有多厉害。

宁昔觉得谢从危能杀掉，但是转头看了眼，这家伙的身影不见了，平时拽的逼格王霸之气的大反派，跑的真快啊。

是觉得厉鬼跟他一同阵营，都是反派，所以不动手？

那散修被宁昔的话堵的噎住，没敢再出声，确实没人能打败，要不是宁昔出手，他们可能下场只有死了。

纪庭州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面前，所有人不明所以。

宁昔眼眸微深，跟了过去。

一行人出现在城主府中，忍不住嘀咕：“那厉鬼不走吗？难道还回城主府，这是要做什么？”

不明所以的一行人，往前的步伐忽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破败不堪的城主府花园中，一朵鲜活艳丽红的滴血的花朵。

“嘶，这鬼一样的地方，竟然还有活物？”

不但有活物，旁边还有小片的草地围绕。

花朵似乎有灵智，看到有人气息靠近，立即花身都在瑟瑟发抖，叶子遮着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