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季孟利令智昏,错判形势,自怀阴险自私的心理,图谋自立。
所以,他就如同盗贼痛恨主人一样,把所有的怨毒之情,统统集中到臣的身上发泄。如此,他已经与臣势不两立。
臣如果不说明这些,陛下就不会明白其中的真情,反而会认为微臣忠奸不分,忘恩负义,是个奸邪小人。
臣恳切请求陛下格外开恩,允许臣前往皇帝陛下所在之地,详细陈述消灭隗嚣的方略,得以申诉臣的肺腑之言,说明臣的无知的计策。然后,哪怕让臣退归田亩,臣死亦无恨!”
读完马援的上书,刘秀很是震撼。当即召见马援,聆听马援的策略。
马援遂提出了自己对隗嚣的详尽的作战计划,刘秀深以为是,对马援很是信任。
于是,刘秀就交给马援精锐的骑兵突击队五千人,叫马援来往劝说隗嚣的将领高峻,任禹,以及羌人的首领等,向他们分析利害祸福,以离间和瓦解隗嚣的党羽,争取隗嚣回心转意。
因此,马援接到皇帝的任命以后,就立即写信给隗嚣的亲信将领杨广,请杨广帮助说服隗嚣重新回归朝廷:
“春卿兄:
别来无恙。从前,我俩在冀县以南分别,迄今却杳无音信。马援我乘着闲暇,回到长安,如今屯留上林苑。
我看见天下的大局已定,亿万百姓,看法一致,都渴望天下太平。大家都以为四海之内,即将平定,天下太平的日子,即将来临。
想不到主公季孟突然封闭自己的边界,起兵反叛,一时成为了天下的箭靶,成为了天下人指责的对象。
文渊我一向害怕大家对季孟咬牙切齿,切齿痛恨,以致于大家对季孟争相扑杀。
所以,我不断地写信与季孟,表达自己依依不舍,真诚热烈的情意,把我的忧虑向他陈述,并献上我的同情和解救之策。
没有想到,我最近听说,季孟却把所有的罪过都归罪于我马援头上。他反而听信采纳王游翁(王元字号)献媚邪恶的主张,自以为函谷关以西,一抬脚就可以平定。
以今天的局势来看,情形究竟如何呢?这已经不言自明。
我曾经到过河内郡,去探望和慰问因父亲叛变被牵连,以致被囚禁的季孟的长子隗恂。我亲眼看见隗恂的仆人‘吉’,刚从西州回来。
我听见‘吉’述说隗恂的小弟弟隗仲舒,望见‘吉’独自一人回去,想问问大哥是否已经遭到意外,竟然不敢开口。他早晚哀号哭泣,辗转徘徊在路上,以及全家悲苦忧愁,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形。
怨仇可以做小的惩罚,不可以用血腥手段加以报复。文渊我听说了这些事,不知不觉中,涕泣沾襟。
文渊我素来深知,季孟孝长爱幼,曾参,闵子骞也不过如此。
凡是爱自己父母的人,岂不同样爱自己子女的呢!隗恂如今危在旦夕,哪里有儿子身带刑具,而当父亲的,竟然想吃一碗儿子的肉的?
季孟一向强调,他之所以控制军队,聚集人马,目的只是想保全自己的乡土,保全自己父母的坟茔;他又一再强调,只要对士大夫有利,有帮助的,他都乐于去做。
而今,他所宣称保全的乡土,却因为他的原因就要破亡;他所想保全的父母坟墓,却因为他的原因就要被摧毁;他企图帮助的行动,反而转过来变成严重的伤害行为。
季孟曾经折辱公孙子阳(公孙述字号),拒绝他的爵位和恩赐。
可是如今,季孟却厚着脸皮去靠拢,低头与小儿曹同槽而食,岂没有一点难为情的?如果公孙子阳也要索取一个嫡长子充当人质,季孟又从何处去寻找呢?
你想,从前,公孙子阳曾经直接封季孟当王爵,而季孟坚决拒绝;现在季孟年纪已老,难道还能低着头,与年轻小孩子一同挤在一个槽头上抢吃马料吗?难道他还能低声下气,肩并肩,畏惧恐慌地地侧着身子,在仇家朝廷里任职吗?
我们皇上对春卿情谊深厚,对他怀有很大的期望。你应该请求牛儒卿(牛邯)等各位元老豪杰,前辈尊长,共同劝说季孟回心转意;如果季孟拒绝,一意孤行,你们大可转身离他而去。
不久前,马援我披阅地图,看见天下共有一百零六个郡国。季孟为什么要用区区的天水,陇西两个郡,对抗华夏一百零四个郡国呢?
春卿你侍奉季孟,外表是君臣,内在是朋友。
就君臣而论,固应该诤谏;就朋友而论,更应当坦诚磋商。岂有明知他不能成功,却要懦弱畏缩,咬紧舌头,紧闭双嘴,自己缚起双手,与他一同陷入全族屠灭的灾难中的呢?
现在,改正错误,还来得及,还不失从善的机会;再次迟疑不决,将会永远失去这些机会,恐怕以后就只有悔之无及了。
而且,来君叔(来歙)是天下著名的忠信之士,也是皇上的至亲,朝廷对他极为器重和尊敬。他心中依然对你们恋恋不舍,不忍看见因为你们得叛离,而最终受到刀锯的刑责。
在朝中,他常常独自一人,力排众议,努力为西州辩护。
文渊我揣测皇上的意思,是想以对西州的宽宏大量,来昭示皇上大公大信的态度,以树立朝廷的威望和诚信。他是绝对不会在天下人面前负约背信的。这点,你们应该绝对放心!
文渊我不能长久地停留边陲,盼望春卿能够火速地赐以佳音。”
马援的劝说可以说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然而,杨广却不做任何的答复。
这样,与隗嚣的谈判大门,也就彻底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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