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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母亲到了东屋张大哥家,急冲冲地说道:“他大哥,你们快去吧,又打起来了,我也说不听。唉唉,”,母亲直叹气,强儿还是在哭,母亲给他擦眼泪,哄他:“强儿,好孩子,别哭,别怕,咱们在张大舅家,没事儿。”强儿的哭声渐弱下来。张大哥家除了他自己家的人外,还有好几个邻居在。张大哥听了眉头紧蹙:“又是啥事儿啊?”别的邻居也问,母亲摇头说:“有啥正经事儿?”

邻居们都来了,他们拉的拉,劝的劝,他们问是因为什么事儿又打起来了,我和陈忠孝说的是同一件事儿但是角度不一样。张大哥看着陈忠孝说:“这也犯不上打架,你还动手打人,真不象话。”陈忠孝蛮横地说:“我没打人。”我见陈忠孝不说人话,就伸出了胳膊:“还不承认呢,你们看把我的胳膊拧的。“邻居们一看,我的胳膊已经都红了,血印子的痕迹十分明显。邻居们说:”啊呀,这么狠,都快出血了。”陈忠孝不屑一顾:“我没使劲儿呀,不结实,怨谁?”邻居们听了陈忠孝说这话,都纷纷地议论起来了,都说他的不是,张大哥满脸怒色:“陈忠孝,你是个人不?你还想咋使劲儿,把她胳膊拧断了才算使劲儿啊,你还是个当警察的呢,真是知法犯法,明天找你领导去,看你还咋地?”陈忠孝听张大哥说的挺不客气,又见邻居们没有赞同他的,他也就不能再狡辩什么抬脚就走了。

七月三十一日,天气非常好,艳阳高照,空气清新。伟大的领袖***曾在七月份畅游过长江,我们家乡小城为了纪念这一壮举,就在这一天也进行游泳活动,我因孩子小,就没有参加这个活动。我就领着强儿到朋友家串门。当路过陈家的时候,就看见陈母在大道上捡粪。我走过去和陈母说话,陈母让我进屋。我本不想去,上次我自己到陈家来看陈忠孝从外地来的三姨父,陈家的人就和陈忠孝说我去找他了,陈忠孝和我吵了一架,所以,我自己就不来了,免生是非。可是,陈母还执意地让,她又挎一筐粪,我的心里就想帮她挎回去。

陈母见我不太想去,就说:“你看,你看,不去呀,屋子里有杀人刀哇。”我听陈母说这话,也就只好说:“妈,看你说的,我有点儿急事儿。那好吧,我去。我来挎粪,强儿,你跟奶奶走。”我挎起筐,陈母领着强儿。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陈忠孝的妹妹在打扮,见我和孩子进来也不说话。

晚上,陈忠孝一进家门就没好气地问:“今天下午你上他爷家找我干什么?”我听了又是一惊:“什么,我去找你?我找你干什么,我知道你在那儿吗?”陈忠孝气呼呼说:“他奶说的,说你怨我老回去,家啥也不管。你咋那么不懂人味儿?我上我家你有啥不乐意的?我不行有爹妈啊?”我很生气:“你妈怎么这样?我啥时候说过那话?你心都过去了,我还敢说那话?本来我不是去你家,我是带着孩子去马淑云家。在你家的道上碰见了你妈,是你妈非得让我到屋,我才去的。自从上次看你三姨父你妈就说我找你了,你就和我打了一架,我就再也不敢自己上你家去了,要不是你妈非叫我去,我又见她捡了满满一筐粪,我怕她费劲,我才答应进屋,是我把粪挎回去的,怎么你妈说我找你?这也太不象是老人干的事了。她这不是挑事打架吗?走,咱们去你家三曹对案去”,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就往外走。陈忠孝见我如此这般,大概也觉得没啥大意思,就说:“算了,算了,你别没事儿找事儿气我妈。”我不想忍下这口气:“谁没事儿找事儿,是你妈不是不是我。找你妈问问去,走!”母亲插嘴道:“算了,天都这么黑了,快哄强儿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还是想去,母亲一个劲儿地摇头摆手,我只好说:“妈,看你面上,拉倒就拉倒。”陈忠孝也没再说什么:“操。”

八月来到了,天气就有点儿凉意了,但在我们东北可是个好时光,蔬菜大量地上市,西瓜和甜瓜也比以前多了,价格也相应地降下来。

有一天,我的母亲和弟弟不在家上我的哥哥家了。陈忠孝的弟弟陈忠礼来了,两手空空的,连个甜瓜也没有给他的亲侄儿买。晚饭是陈忠孝做的,他的弟弟来了他就亲自下厨了。他煮的大米饭,还做四个菜:一盘排骨,一盘鸡蛋,一盘花生米,一盘青椒。

强儿已经能够坐板凳吃饭了,他用小勺子去盛鸡蛋,鸡蛋不多了。陈忠孝用筷子一撅强儿的小勺,大声喝斥:“,你没看见鸡蛋不多了吗?紧着吃,吃,吃,就他妈的知道吃。吃没了,你老叔吃啥?真他妈的不懂人味儿!“强儿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哭:“我爱吃。”陈忠孝打了强儿一巴掌:“你爱吃也不行,你老叔还没吃完呢,你没看见我都没夹吗?”陈忠礼就好像没看见这一幕,仍然一口酒一口菜。我瞪了陈忠孝一眼,又看看无动于衷的陈忠礼,把强儿抱起来:“孩子,你爸不叫你吃,你就别吃了。你爸是怕你老叔吃不够哇。强,妈知道你是最爱吃大米饭炒鸡蛋的。乖孩子,你是懂事儿的,你别哭,等妈妈开资了,给你买好多好多的鸡蛋,让你吃个够,好不好?”强儿的确很懂事儿,听我一说就不哭了:“好。”陈忠礼听到这里才说:“小强,你吃吧,老叔吃饱了。”强儿怯怯地地说:“我不吃,爸骂。叔,你吃。”陈忠礼又喝了一口酒:“好好,我吃我吃。”说完,他就夹了一大口鸡蛋吞了下去,强儿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亲叔叔吃着他最爱吃却吃不着的炒鸡蛋,一边看一边直巴哒嘴儿,那样子真有点儿可怜兮兮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我的眼泪都涌出来了,我抱紧了强儿:“好孩子,妈的宝贝!”我又恼怒地看了陈家哥俩一眼,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亲和叔叔吗?

八月过去了,九月来临,天气又凉了一步,这在我们东北地区才是正经八北的秋天,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空气宜人,野外是色彩斑斓,果实累累,车来人往,异常繁忙。城内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下了中午班后,就来到市场上买了肉和一些蔬菜。也没有那些闲工夫来欣赏那令人赏心悦目的景象就急急忙忙回到了家,赶紧做饭。陈忠孝的一只手肿了,但不严重,他在听收音机。时间不太多了,下午一点半就上班。我忙的出了汗。我看了一眼陈忠孝:“哎,你能不能摘摘豆角?我忙不过来了,别上班不赶趟。”陈忠孝脸上阴沉没有吱声,但还是摘起来。

做好饭后,我给陈忠孝盛了一碗饭递给他。陈忠孝接过来就是一摔,饭洒得满桌子都是。陈忠孝又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陈忠孝大骂道:“操你个妈的,**的还吃饭?”我觉得很奇怪,无缘无故的,这又是咋地啦?我愣愣地问:“怎么啦?你骂啥人?”陈忠孝怒气冲冲地说:“咋地?你象不象话?骂你”,陈忠孝忽地扬起肿手向我打来:“我还打你呢。”我一躲:“你凭什么打我?”陈忠孝喊叫起来:“凭什么?你个不懂人味儿的,我手肿了,你还让我摘豆角,你赶上大地主了,太狠毒了!”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强让你摘呀,你手也不怎么严重。中午时间本来就短,我又上趟街买东西,我怕不赶趟,你还要吃豆角熬肉。你不能摘拉倒,我不是问你能不能摘了吗?”陈忠孝继续喊叫:“你就不该问,我手坏了不能干。”我冷冷地看了陈忠孝,讥讽地说:“你手不能摘豆角,怎么能打人?那个用劲儿大?”

陈忠孝听我这么一问,无话可说,但是他又恼羞成怒:“**的别放屁,**的太气人!”我本不想和他吵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陈忠孝却步步进逼,我就说:“你嘴巴干净点儿,我看你才太气人哪,不能摘豆角,你不是已经摘了吗?手不也没怎么地吗?你的手不是能打人吗?真是不讲理。”陈忠孝蛮横地说:“你对我也太狠毒了!”我反唇相讥:“看不是谁对谁太狠毒,这么点儿就大打出手,手怎么不疼了?去年我得胸膜炎,起不来炕,你还逼着我蒸馒头呢。”陈忠孝恶狠狠地说:“你不没死吗?你病得要死吗?”我反问:“那今天你也要疼死了吗?”陈忠孝一听更来气,他跳脚大叫:“放屁!我嘛,不乐意干,乐干我不用你说。”

我冷笑了一声:“哼,这才是真心话呢,乐干,再重你也挺着。那次你崴脚了,肿得那么高,一瘸一拐的,你还把你爸和你姑父请来。你还怕累着你爸,让我看孩子,你挺着去做饭,你一点儿怨言也没有,忙火得可欢了,做了满桌子的菜呢。”陈忠孝一挺胸,故意气我:“我乐意。那是我爸吃。”我明白他是在故意气我,我就不上他的当:“你就疼你爸和你家人,我你一点儿呀也不心疼。”陈忠孝看看我冷酷地说:“哼,不疼我爸和我家人疼谁?疼你?没门儿,你算个老几?心疼你干屁!”我双手一抱肩:“我算个老几?我不是你老婆吗?老婆就不心疼了?别人怎么能疼老婆?”

陈忠孝蛮横无理:“谁疼你就找谁去,我就这样,你不过就拉倒。我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哪找不着老婆?”我听陈忠孝说这种话不由得大怒:“啊。要不你这样呢,原来你没安好心哪,你找去,你家不是给你娶老婆不花钱吗?”陈忠孝又羞又怒:“你少说屁话!”我见和他说不出理去,就说:“你别胡搅蛮缠,咱们找个说理的地方去!”陈忠孝一冷笑:“好哇,走吧。”

陈忠孝说完,走出门去蹬上车子就跑了,我在后面撵,陈忠孝一面骑车一面回头看我笑,故意气我。我一边急走一边生气:“哼,我非学会自行车不可,看你还气谁!”

他骑车,我步行,我怎么能撵上他?他和我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

我不生气了,我不能那么傻。

九月中旬之后,母亲的病渐渐地严重了,竟然卧病不起。当时我的弟弟去县里我的表姐家没回来。我就和陈忠孝说让他请假用自行车托母亲去医院看看病,陈忠孝连个声都没吱,我很生气。下午,哥哥来了,哥哥用自行车推着母亲,我在后面跟着。

大夫说,母亲的肺部感染得很重,需要天天打吊瓶,注射青霉素,每天上下午各一次。我和哥哥主张母亲住院治疗,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后来,我求学校的项老师给母亲打针。

项老师自学成才,会看病,打针输液这套医疗小技当然就不在话下了。况且他人也很好,风趣幽默,还会吟诗填词,擅长音乐。他和我是同一个教研组的,我们都是本学校的毕业生,他比我高一年级。我们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也认识他,他演过短剧,现在就叫小品。可他不认识我,我当时只是个名不出众的小人物。特殊时期时期,项老师那时正是风华正茂的时节,他和几个诗友同学还组织了一个文学团体,主要是写诗歌,大概也是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吧。他家是农业社的,他没有上过大学,就到我们学校来代课。有的领导和上级领导部门的熟人就想帮他转正,安排一节课,都导演好了,让他做木偶来讲观摩课。可他讲课的随意性太强,结果失败,对他的影响很大。他也很上火。后来,学校把他和几个老师调到别的学校,后来他回没回来我就记不清了。好象是又调回来了?再后来,他一直没有转正,他就举家迁到嫩江,在一个农场教书。不久,他被调到电视台当了台长,就算是飞黄腾达,日子也好过了,他回来过一次,我看见了他,衣服的档次也上了一个新台阶,不再是拮据的样子。又过了不太久,一两年之后,听说他死了,是死于癌症。我觉得他的死是个遗憾,他毕竟有点儿才能,人品还不错,不投机钻营,也不阿谀奉迎,还是踏实肯干就是有点儿懒散。我们除了是一个教研组的之外,我们还是专科函授的同学。记得有一次我们几个函授的同学上县里的进修校学习,在业余时间去看芭棘斯坦电影《永恒的爱情》时,不知他在哪儿喝多了,一直不停地说话,正好我的座位挨着他,我被他搅得整部电影都没有看好,电影中的爱情永恒还是很感人肺腑的。还有一回,我们学习完毕回来,下了火车,别的女同伴都有丈夫来接,我却没有,他就陪着我一起走。他的样子非常郑重:“你呀,还给他回家?要是我就不回去,就坐在地上哭啊。”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不要难过。他在我们学校的那几年,我们都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大概有十几个人,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很有意思,我那时不爱说话,但我也喜欢热闹和快活,况且我的家庭不和谐,缺少快乐,和大家在一起有了快乐,我自然呀也是十分快活的,也是很自然地珍惜这种天外飞来的幸福时光。后来,我们这十几个年轻人走的走,升的升,就没有几个了,也说笑不起来了,也就是没有了能和我随便说说笑笑的人了,我很孤独和寂寞。更何况经过了特殊时期的洗礼,人们的原始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却停留在原地不动,我就不和时宜,我就更感到孤独和寂寞。我经常回忆那过去的时日和情景,也就自然地想起那有着原始性格的项老师来。他是作古了,大概也有十几年甚至于二十年的光景了,但是,他的形象却永远地留在我的脑海里,他一米七八的个子,梳着大背头,眉毛很黑,眼睛不大不小,双眼皮,鼻子有点儿高耸,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眼镜,镜片是圆圆的,嘴巴和眼睛、鼻子的规模很和谐,还有一撇小黑胡。嘴里还常常叼着个黑色的烟袋,抽起来还呼呼地冒烟,呛得人直咳嗽,他还在抽,象是在故意地呛人,他却在笑。他那时有很多书,我却没有,家里的生活一直是不宽裕,也也没有闲钱来买书,有时我就用手抄书,我抄了好几本书。我知道他有书,一次,我借了两本书,后来我不给他,我对他说:“不给你了,留作纪念吧。”他睁大眼睛:“不给了,留作纪念?唉,真是个赖皮。”他也不生气:“唉,我的书不少都这样了。”我还有他的一首诗,是感慨秋瑾的诗,我抄了秋瑾的诗集,我是借他的书抄的。他的诗就写在秋诗的后面,是七律诗。这便是永久的纪念。

我写了上面的话,也是永久的纪念。

母亲看病的第二天,项老师就天天给母亲打针,母亲的病渐渐地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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