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宛晴，现在我还是给你机会，只要你问，我就说。”管弈看着颜宛晴的如水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道。

颜宛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除了本能的呼吸空气，身体像是铁锈住了。而她的大脑却无比的清醒，管弈是认真的，眼前的和那天在医院里亲吻她指尖的那个人表情一模一样。

“管弈……”

颜宛晴突然开口，却踟蹰了一会儿，脑子里闪过很多话，她想问林蔷说的订婚是不是真的，她想问合作出问题的时候为什么避而不见，她想问他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而说出口的却是：“我们还是回去吧。”

此刻，颜宛晴的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人，一个人疯狂地想要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另一个拼命地拽着前一个人，告诉她曾经一次次含泪的教训。

曾经她兴冲冲地以为管弈愿意和她联姻救颜氏，然而换来的是管弈尖锐的鄙夷和厌恶。曾经她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想要和管弈进一步，然而最后不得不亲自狠心斩断情丝，独自转身。曾经管弈的吻落在她的指尖，她想或许她还有机会能和管弈再次改变，而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他的未婚妻……

从开始到现在，她也怀着无数的期待，而每一次都是灭顶的打击，几乎击毙了她所有的勇气，她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试一次，所以，对不起……

管弈眼中的神采黯淡了一些，像是天边的星辰突然失去了光泽，颜宛晴清楚地感知到了，心里突然抽痛，管弈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情绪？

承受不住这样的目光，颜宛晴转身准备离开，她无法再战胜自己心里的胆怯，更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

而身子才转过去，脚才堪堪迈出一步，还没有落地，她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身后一个巨大的牵引力迫使着她向后一靠，不过一秒间，后背就重重地靠在了一个温实的胸膛上，属于管弈的气息立刻从里到外地包围了她。

管弈抱住了她。

颜宛晴狠狠愣住了。

“颜宛晴，你又放弃了。好，你不问，我来答。你想问林蔷是不是，我以为法庭上的一切足够证明我的态度，林蔷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吵架那天，爷爷把我强制留在了本家，张叔说你不告而别，我气你不够信我，索性顺了爷爷的意留在本家，但是林蔷会出现在管氏，插手合作的事情也是我没有想到的，等我出本家之后急知道了你出事的消息……颜宛晴，对不起。”

颜宛晴突然瞪大了眼睛，管弈的声音突然就飘忽了起来，哪怕是紧贴着她的耳朵她仍然觉得声音似从天边来。

刚刚管弈说了什么？她大概是听错了，管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但还是这样做了，当我知道方兆丰的事情后，在我看到那个监控之后，我就后悔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是第一次……”

如果不是因为吵架，怒她，他也不会愿意在本家呆那么久，甚至故意屏蔽外界的消息，本家防卫很强，但是对于他要离开，易如反掌。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先是一滴一滴，随后就像是开启了一个阀门，越涌越多，连成了一长串的银链子。

温热的泪水滴在了管弈的手背上，管弈身子一僵，随后缓缓推开颜宛晴，将她身体板正正对着他，毫不意外地看见那张遍布泪痕的脸。

管弈第一次体会到什么那句话的意思。

女人的泪，带刺的箭，穿肠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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