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从韩滔的床上坐了起来,想想去年发绩效工资,当干部的拿的最多,一般老师还拿不到他们的一半。这有我的问题,但大部分是刘大木跟老王的事情。我也说了要减小差距,但太大的阻力阻拦着我。老师们把刘大木告到教育局,局长问我,我说,这都是刘大木副校长制定的方案,经过老师代表讨论过了,那方案我也看过了,确实不合理,一般老师都没见到具体方案是什么。局长问道,你作为校长怎么不问问?我说,我问了,也减了,本来比这算的还多,主要是他们几个校干部,不多给他们他们不干不说,上面都有点关系,实在是执行不了。局长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派几个人下去看看,以后要做好工作。
他说的轻松,这绩效工资怎么发真的难办。给校干部发多了老师有意见,给老师发多了校干部有意见。我不想两头不落好,干脆不干了,但最为老师们心寒。
一年到头没有存一点钱,就这点绩效工资,还发了只有四五千,他们校干部都发了一万四五千,有的孬种,像李守银都拿了一万七千,李守银的老婆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拿了一万三四千,所以说李守银这个人真不是个东西,老王跟他的谈话也都是废话,至少李守银认为是废话。
就这么点钱还要人家当牛做马,谁干?大多数老师都不干,但也有干的,也有与众不同的。那就是班主任,班主任这个东西是个硬件,评职称要用,所以很多本来不想当班主任的为了职称低头委屈向张春峰向我请求。我看着他们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们摇头摆尾的奴才样,我心寒啊!我是校长,我也是老师,都是同事为什么正当表情不用,正当途径不走,非要当奴才呢!委屈不一定能求全,但大部分人在受到挫折时都喜欢委屈,那样子很丢人,很不男子汉,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人。
我一般不会拒绝来我这申请当班主任的老师,他们不容易,虽然学校很烂,但坏种很多,坏种很多就有了他们自己的话——这里的水很深。
水深的意思是谁在这都不好混,不管你是校长还是老师,只要违背一些根深蒂固人坏种的权益他们都会像一群饿狼一样去反扑,去咬你,你要还手他们咬的更凶,你要不还手他们真的就把你咬死了,无论你还还是不还你肯定被这群饿狼咬定了。
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老师,他们平时对你嘻嘻哈哈,见面给你热情的打招呼,一到关键时候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摆你一刀,这一刀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但至少会让你受伤。曾经教育局认命我当校长的时候就遭到他们的极力反对,曾经我为司马丹平反冤案的时候也遭到过他们的阻拦,他们不是老师,而是一群跟自己过不去,跟学校过不去,跟同事过不去的笨蛋。他们的眼里没有是非,他们只喜欢看见别人的不好,他们的眼里没有同情,他们会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落井下石。我不知道是什么扭曲了他们的灵魂,但我想应该是贫穷。
贫穷让他们省吃俭用,贫穷让他们不敢吃肉,不敢喝酒,贫穷让他们除了在学校在哪里都抬不起头,贫穷让他们忘记了拼搏只知道使坏。
他们没有自尊也不愿让别人有自尊,他们缺少温暖也不让别人有温暖,他们是一群宁愿鱼死网破而不愿共同享乐的人。他们是教育界的毒瘤,他们让本来清洁的校园变的肮脏不堪,他们太可恶,太可憎,太不配老师这个称号了。
我越想越生气,越生气我就越不想在学校呆,更不想天天看着他们那狗屎一样的脸庞。我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只要我一见到他们,我的眼里就没有了人,只有一堆狗屎。我必须卸任,必须辞去校长的职务。
二十七岁,如果我正儿八经地上研究生,这个年龄至少要发表过几篇science论文,再好点就是在nature上发表一篇。二十七岁,我应该在首都谈过一个女朋友,那女朋友绝不像边关的女人一样那么粗狂,那么随性。二十七岁,就算在老家也应该是娃娃他爹了,也不会到现在没有女朋友,没有家室。二十七岁,人生能有多少个二十七岁,我在这个破边关中学浪费我的人生,浪费我的青春,浪费我拼搏的岁月。
突然一句话惊醒了我,我本有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原本打算在边关好好教书,好好为学生服务,好好把他们培养成才,奈何这么的事情,这么多的坏种,让我不得不放弃这单纯的打算。
学校只要有坏种老师,只要有一群不干净的人,学生的学习氛围是不会好的,当然也就没法学习好。我作为校长本可以跟他们斗,把他们同化,但是我错了,现实跟理想总有很大的差距,他们难以同化。谁才能同化他们呢?我想只有抗战初期的日本人,他们在中国沦陷区实行的奴化政策能同化他们。
什么也不想了,都交给老王吧,他是一个好人,我给他也铺了不少路了,他应该有能力在我的基础上打击那群坏蛋,继续整顿学校的风气。
明天我应该回家,上完课就回家,回家相亲去。相亲结婚生孩子是我二十七岁的头等大事,先成家后立业,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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