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不是梦，她确实在天上飞...她纤巧的小背靠在雨宫晴身上，感觉绵软一团，身子娇小，脑袋刚好抵着雨宫晴白皙的下巴，软软的，卓小巧便噌了两噌。卓小巧睁大眼睛看着下面风景，山峰从身边倒退，河流阡陌纵横，实在奇妙无比。及至后来，卓小巧困的不行，在彩带上站着打盹好一会儿，雨宫晴便将她搂紧了些。

直到烈日炎炎的中午，两人才回到望更宫，焦急的阿花与叮叮当已经迎了上来。

“请女巫大人治罪..”叮叮当跪在地上，眼中落泪。

“这次是我用人失察之错，与你无关。”雨宫晴道，“何况蛇族天生克你，你不敢管，也很平常，所幸你通报及时。”

“谢女巫大人..”叮叮当擦擦泪水，眼里泛起一丝感动，又关心道，“女巫大人，二小姐的契约，可解除了么？”

雨宫晴略一点头，“泥蛇君已死，伞已毁，契约自然解除。”

叮叮当道，“蛇类的契约，一旦达成，生生世世都会纠缠不休，极为麻烦，想当年许仙断桥借伞，与白娘子签订契约，便在轮回中与白娘子缔结十世姻缘，恐怕二小姐来生...”

雨宫晴道，“不必多虑。本巫用的离火，泥蛇君身与魂魄俱消，从此天上地下冥府，再无此人。他永远不会有来生了。”

叮叮当松了口气，又不安道，“单方面撕毁蛇族契约，恐怕会遭到全蛇族追杀，这是它们传统...嗯，叮叮当自然明白这些蛇虫鼠蚁对女巫大人来说根本不值一哂，不过，那泥蛇王是个有千年道行的老蛟，最近更是要得道化为天龙。坊间还传闻，它能从一条低贱的小泥蛇鲤鱼跃龙门，成为统领蛇族的王者，是机遇下得到一个很厉害的宝器...这样，恐怕有些麻烦。”

雨宫晴道，“他教子不严，且等他化为天龙，便抽出龙筋做跳绳为罚罢了。到时，跳绳便送与你好了。想必你们也一夜未眠，只管安心下去休息，养好­精­神，才好做事。”

“是。”叮叮当面『­色­』一喜，与小花告退。

卓小巧半眯着眼睛，显然也困乏至极，可是一天一夜没洗澡，现在身上又出了汗，难受的很，她便道，“姐...我好怀念你房间的小浴池啊，水那么凉快。”

雨宫晴拍拍她可爱的脸颊，便拉起她的小手，带她去灵塔。正是她上次挨鞭子的九宫八卦房间——核心是个浴池，边上还有张小床。卓小巧对这里犹有些心理­阴­影。

雨宫晴道，“这个浴池，是用冰玉围成，虽然引进的是湖水，也是凉快的。”

“这么神奇...”卓小巧有些不相信，三两下脱掉衣服，光溜溜下到池子里，果然凉爽适宜，舒服无比，她把头埋到水里泡了泡，人也­精­神了许多，开心的朝雨宫晴喊道，“姐，快下来呀！”

“嗯。”雨宫晴略应一声，手如柔荑，轻解罗衫，女巫袍，外衫，一件件落到地上，肚兜亦是清透的淡『­色­』，不多时，亵裤也退了...卓小巧面『­色­』微红，心脏突突跳着，一眨不眨看着雨宫晴，她长得如此漂亮，发丝卷到腰际，浑身皮肤光滑而白皙，泛着柔柔莹润光芒，傲人的双峰高高耸立，洁白、浑圆、上立两颗粉『­色­』小豆，那腰肢平滑如水，双腿结实修长...卓小巧脸上红的发烫，傻眼的当口，雨宫晴云朵般洁白的纤纤玉足微探，已是下到浴池里来，背靠边沿，静静坐下，微微叹了口气，放松下来，神『­色­』便显出些倦乏。

卓小巧这才发现，雨宫晴眼睛上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登时心里微微扯着似的一疼。

她慢慢淌到雨宫晴身边，道，“姐，你忙了十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又为我一天一夜没睡觉，累坏了吧。”——自己还打了会盹儿，雨宫晴呢，眼都没合过。想到此处，卓小巧心里更难受。

雨宫晴轻声道，“无妨。”

“姐...”卓小巧愧疚不已，“你处理外面的事，那么幸苦，我却总是笨，净给你添麻烦，你可不要嫌弃我...我什么也做不了，就帮你『揉』『揉』肩可好？”

雨宫晴看着她纯澈的眼睛，里面有些哀求、有些期盼、有些愧疚、但更多是关心的复杂神『­色­』，脸上便漾起一抹笑容，道，“好。”

卓小巧这才发现，事情有点尴尬了——雨宫晴是背靠浴池边沿坐着，她自然不可能绕到后面去帮雨宫晴『揉』肩，如此一来，就只剩一个法子，便是正面坐到雨宫晴腿上...

雨宫晴应该是没看见卓小巧脸上尴尬的神『­色­』，不然她如何会完全无动于衷呢，卓小巧见雨宫晴根本没挪动身体的意思，无可奈何，只好慢腾腾挨过去，坐到雨宫晴腿上。两人相对而坐，又都光着身子，卓小巧耳朵都红透了，还是伸出小手，按上雨宫晴白皙纤巧的柔肩。相距太近，雨宫晴的呼吸都柔柔扑在她脸上，润润麻麻。雨宫晴的容颜，真真漂亮，妖般尤物，如此近距离的高清晰查看，也无丝毫瑕疵，吹弹可破般的白润，光滑的简直看见自己倒影，柳眉纤细，大大眼里瞳仁如点墨、漆黑明亮，眼睫『毛』在眼脸上投下一层痒痒­阴­影，秀挺鼻子腻如鹅绒，嘴巴薄而纤柔，盈着笑意，便略带优美弧度。卓小巧浑然不觉，她早已看痴了。

见卓小巧打量自己，雨宫晴眼神毫不躲避，眼睛微眯，眼睫『毛』卷卷，细细回看卓小巧可爱的脸蛋，不一时，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手背在卓小巧脸颊上由上至下来回柔柔勾勒。

卓小巧这才回过神来，与雨宫晴四目相对，头登时低了下去，心脏砰砰的，都要跳出来——这个场面，太过暧昧，她完全没有经验，不知怎样处理。雨宫晴这样子的动作，怎么有点像调戏——错觉，这是错觉。

这时候，雨宫晴腿微抬，似是不经意的一动一伸，光滑如丝的腿便在卓小巧纤巧双腿间的敏感地带微噌着带过。

“嗯..”猝不及防的一噌，卓小巧毫无准备，一声呻『吟』已出口。她连忙闭上小嘴巴收声，顿时连挖个坑跳进去的心思都有了，这真是..太尴尬了——怎么？雨宫晴脸上有一丝恶作剧的味道？错觉！一定是错觉！想必是自己坐在她腿上久了，她腿酸便无意识的动了动，卓小巧，你竟然怀疑自己姐姐对自己这样恶作剧，你的心思真是太肮脏了，你...卓小巧在心中骂了自己一通，躲躲闪闪看向雨宫晴，吞吞吐吐道，“姐..你看，我『揉』个肩也『揉』不好，你腿酸了吧？好，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帮你『揉』..”

雨宫晴点点头，道，“好，那就等下次，我再去看你的时候吧。”

卓小巧一想，这怎么回事？——自己说的‘下次吧’，是一般脱身的委婉之辞，雨宫晴真的理解成下一次了？还明确说明是下次她来看自己的时候..难道雨宫晴在跟自己玩文字游戏？不，错觉，这还是错觉！雨宫晴如何会这么腹黑，她面『­色­』可丝毫未变哦，她只是冰冷而已。一定是古代人比较实诚，你说下次吧她就真理解成是下次，这是沟通障碍！看来以后不能以‘下次吧’这样的词语来脱身了。

卓小巧慢慢起身要从雨宫晴身上下去，心里突然懊丧不已，给自己姐姐『揉』个肩嘛，还扭扭捏捏做不好，更过分的是胡思『乱』想，弄到现在要逃避，她不禁轻叹口气，道，“姐，我真好没用，什么也做不好..”她这样子，小眉头微皱，小嘴巴轻撅，配上那可爱的小巧脸蛋，明明是责怪自己，看在眼中，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另人揪心不已。

她刚起身，一双绵软的手却圈住她的腰身，把她重新按了回去，接着，雨宫晴凑上身来，将她整个拥入怀中，脸蛋上，传来与雨宫晴脸颊耳鬓厮磨的柔软，耳边，传来雨宫晴柔柔的呼吸与呢喃，“不必自责。你什么也不必做，只需陪伴在姐姐身边便好。你是我的鸟儿，你的声音令我愉悦，你的笑容令我安心，这便足够。”

卓小巧眼睛睁得大大的，她的瞳孔毫无焦距，好像在看着一片虚空，她怔怔良久，难以相信这样动听的甜言蜜语竟是出自冰冷的雨宫晴之口，只觉心就像骄阳下的糖，都可以听见融化的声音...终于，她伸出小手，搂住雨宫晴娇柔脖子，道，“姐....”

世界阒寂无言，两人静静相拥良久。

第十四章

蛇人已落下来，‘站’在卓小巧面前，他的面目，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眼睛很细，好像上眼皮跟下眼皮被人用胶水沾在一起，他要很费力才能睁开，嘴巴呢，就像是被人用剪刀剪开的一个弧形口子，向上弯起，几乎快弯到耳朵，他水桶粗的蛇身囔囔鼓起，里面的东西还在挣扎蠕动着。

卓小巧恨自己为什么张开眼睛...

蛇人见了她的表情，以一种优雅的姿态笑了笑，道，“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泥蛇君。二小姐不必担心，我的强酸胃『液』已进入他体内，不出一柱香，他的血­肉­筋骨便都消化为汁『液』了。”

叮叮当听了这话，有些无语的看了泥蛇君一眼，略显尴尬笑道，“二小姐不必多虑，我们是女巫大人的人。”

卓小巧便把目光看住叮叮当，道，“我姐...她怎么没来？”

叮叮当便有些神秘的道，“二小姐可能还不知道...三阿哥、五阿哥、九阿哥、十三阿哥、已经死了。全是最亲信的人被收买，在他们昨晚的晚餐里下了毒。女巫大人很忙，抽不开身，便派我们来对付与‘幽鬼’订契约的八阿哥了。”

“哈？”卓小巧惊讶的——如果她没记错，这才是第一天。大头皇帝一共有十八个儿子，能幸运长大的，只有九个，现在一夜之间死了五个，便只剩下了二皇子、十皇子、躲到外面的四皇子、被保护在皇宫的十四皇子。她真不知是该觉着这斗争太过惨烈，还是该庆幸觊觎自己的人少了几个。

天一亮，阿花便将下人们全部遣散回归本处，这些人里混杂着各方眼线，阿花本来也不信任，只是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第一天便在焚香里动了手脚。

接下来的十来天，日子还算平静，卓小巧每天早晨去陪痛苦不堪的十四读完书，便回来乖乖呆着，叮叮当每天一早便出门去打探，陪着她的便只有不方便出门的泥蛇君，片刻不离身的阿花，与泥蛇君相处一段时间，对他的样子便也习惯了。

叮叮当每天回来便叽叽喳，声音又清又脆，完全停不了嘴，卓小巧便从她口中知道了许多事：十阿哥之所以躲过一劫，是因为他为人极谨慎，对谁都不信任，他的饭食，全部由他亲自做，为避免采购材料的麻烦，他基本全下面吃——生为皇子，锦衣豪宅香车，却连饭都吃不安心，真不知是喜是忧。

还有就是：钱永远不够花的二皇子，靠压榨与贪污仍入不敷出的二皇子，竟然就是收买者，要知道，那些都是诸皇子最亲信者，收买价格都是天价，由此可见，二皇子得到一个富可通天者的支持，或者是利用——虽说是这个时节，普通百姓明着杀害诸皇子仍是造反之罪，通过二皇子下手便无虞了。总之，一向默默无闻的败家子二皇子，竟异军突起了。

另外就是：雨宫晴要查探各方动向，还要为死去的皇子们主持葬礼祭祀，忙的不能再忙，无法抽出时间来看卓小巧。

听说这个消息的卓小巧莫名失落，微叹口气，接着与刚被她教会的阿花、泥蛇君斗地主——泥蛇君拿牌的手，是从身体上突出来的­肉­蹼，有点像壁虎的爪子。

“报！”叮叮当高声叫着，欢快的跑进来，“剑魔与灭法和尚两大绝世高手也被二皇子收买，十阿哥为躲避刺杀，昨晚连夜出逃了。”

卓小巧已经习惯她又高又脆的声音了，有这么个热情无限的人在身边，永远有种热闹的气氛。

这种气氛，让本来就热的天气更加炎热起来，好像夏天挨着打铁的火炉，那光白剌剌的，又亮又刺眼。

卓小巧道，“真不知皇上怎么解暑的，几十个人轮流围着扇风吗？”

叮叮当道，“奇怪你竟不知道吗？皇上宫中有从九幽山地底深处采集的玄冰，一块管一整天，凉快着呢。”

卓小巧惊讶道，“那怎么不给我两块？十四也没有。”

叮叮当道，“皇上以生活太安逸会消磨人的意志为由，从不分给别人的。”

卓小巧小嘴有点儿抽，“这老头就不怕消磨自己意志...”说着，便伸出小舌吐了两吐散热，这样子往那树下一蹲，就成一只白『­色­』的小博美狗了。

泥蛇君道，“我有解暑的法子。”

卓小巧道，“哦？什么法子？”

泥蛇君手中便多了一把破旧的雨伞，伞骨像被火烧过的竹子，显得很古韵，油纸布上沾满污渍，显得很脏，泥蛇君道，“只要二小姐打着这把伞便成。”

卓小巧有些不相信，毕竟这伞看上去破烂的不行，她还是接过打在头顶，良久...卓小巧小嘴一撇，道，“不带你这样骗人的吧...”

泥蛇君便笑了，道，“这伞还没恢复本来面目，只要你拿着它，按我教你的咒语说，它便能恢复七彩之『­色­』，美丽无双，打在头顶，如处冰室。”

叮叮当听了这话，楞了一下，道，“泥蛇君，你...”

泥蛇君回过头去，定定看住叮叮当，轻轻一笑，眼睛眯的几乎消失，他的声音非常轻柔，好像在开玩笑，“打断人说话可是坏习惯呢叮叮当，我会...吃了你。”

叮叮当纤巧的小肩膀一个哆嗦，看了卓小巧一眼，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