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发觉得奇怪，“那白子夕怎么不纠缠你了？”

原来在想这个。

他微勾了唇又很快放下，“许是忙吧，你管她做什么？”

她摇头，“不是管她……白子夕不来，楚世荣把楚源调回来有什么用？”

听她这么问，他才恍然为什么她没反应过来，“楚世荣想让他去昌羽设计做事。”

昌羽设计也是楚氏集团的公司，专做高端服装和定制，昌羽设计总裁跟楚世荣的关系向来不错，他们这些中老年人看不上后起之秀也是情理之中的。

柳千雪砸吧着嘴，“昌羽设计……嘿，还真是好算盘！让楚源去干什么？总不能还是律师吧？”

“是律师，不过兼职拍摄监制。”

高端服装品牌怎么可能没有代言人和宣传片？巧了，白子夕那天拿着合同要来找楚枭寒谈的就是这个项目，现在楚世荣把楚源调回来，想来是压下了那个合同，给他留着呢。”

就是不知道楚源会不会领情。

她耷拉着腿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弓下身子，胳膊肘撑在膝盖上看他，“你故意的？”

若不是他让着，又是调职又是压合作，楚世荣能做的了这事？

他不悦的看她，“楚世荣好歹也是总裁，这些事我本就管不着。“

调楚源过来，也可以说成是外聘一个回来，这么大的公司那么多员工，还是个子公司的律师兼监制，他总部总裁确实管不着。

哪怕来人身份特殊，他也可以管不着。

柳千雪拍着手啧啧赞叹，“老奸巨猾……”

这不就是挖着坑让你心甘情愿还无所察觉的往下跳吗？

“你说什么？”

迎上这人不善的目光，她立马改口：“说你深谋远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呢。”

背后论人长短是缺德，当面论人长短是缺心眼。

她干笑两声。

他晃动鼠标，黑屏的电脑屏幕晾起来，页面是一个计划图，他瞟一眼旁边坐着的人，朝一片歪了一下头。

她从桌子上跳下来，还拿袖子给他擦擦桌面。

他一边看计划图一边问：“今天来干什么？”

没见她带东西。

她在他身边晃了晃，“不干什么就不能来了？不来还怎么培养感情？”

他看笑话似的看她。

培养感情？说笑话呢。

她回瞪他一眼，“入戏！现在正是交锋呢，你自己都不当真还怎么指望别人上当？”

他冷笑，看着电脑冷声道：“入戏归入戏，似幻似真还当看清，别假戏真做，你愿意留在戏里，我可不会留在里面陪你。”

“这话你该对自己说，我这个人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脑子。”

跟谁都能假戏真做，但是面前这人……还是算了吧。

她以前可是甩过他的，假戏真做最后必然只有她一人受伤，她脑子没坏，不可能做这种又傻又危险的事。

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

若是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了，她怕是根本活不到今天，早让人在靖国就弄死了。

可这话说出来，她脑子里还是忍不住划过一个人影，那人穿着一身烟青色长袍，站在海棠树下，缓缓回眸，朝她绽开一个笑。

海棠落尽，山河失色，那人朝着她伸出拢在衣袍里的手。

其实……也未必控制的住吧，当初也没控制住，但好在，她第一次没信错人。只是可惜，自己连累了他，不然……说不定真能得一个花好月圆呢？

说不定……她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也就不会来到这了。

那人……真是把世间所有的好都捧到她面前了，是她上辈子三十年的生命里，唯一的温暖和光。

楚枭寒微有些怔愣的看着她，但脸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和茫然。

她站在窗边，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她神情悠远，嘴边带着笑，眼神温柔，仿佛雄狮猛虎收了爪牙，整个人收起了所有的尖锐，柔软的令人惊讶。

尴尬的，遇难的，被欺负的，愤怒的，戏弄人的，无所谓的，好奇的……他自以为见过各种情绪的柳千雪，可此时才发现，还有他没见过的。

这样的，他就没见过。

这神情，活像望夫石。

他皱眉咳了一声，“你若闲着，就给我冲一杯咖啡。”

她看一眼他手边的还剩了半杯的咖啡，“不能因为你有钱就浪费啊，而且，咖啡喝多了对脑子不好。”

他目光森冷，“好好好。”她立马投降了，端起杯子出门去泡咖啡，一边走一边嘟囔，“喝吧喝吧，喝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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