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事情我实在是不能和他说。
我不说,就只有我一个人烦躁,我说了,我们俩都烦躁。烦躁这种事情,一家里头有一个就够了,起码要留着另一个脑子清醒的处理事情。
“墨决啊,你那储藏了几万年记忆的大脑,里头有多少爱恨情仇离人悲欢?”
很显然墨决没想到我会问这个,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最近吧,我准备开新书,但是我不知道写什么,所以你脑袋里装的那些情情爱爱的,分享一点给我呗?就当是给你的小女友讲睡前故事。”
墨决皱眉:“这么多天,你就在烦这个?”
“作为一个新时代自立自强的独立女性,这是我的事业,还有什么比事业遇到瓶颈更让我烦的?”
“有时候我怀疑你这一世生成了一个神经病,转世投胎的系统八成除了问题。”
墨决有些无奈的翻身躺下来,很显然他相信了我说的话,然后一只手垫着自己的后脑勺,搂着我问道:“说吧,你想听什么?”
他口气听起来仿佛认命了一样。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听什么。
这就是个借口,他就算真的讲了什么事给我,我也依旧不会往书里写的。
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问道:“要不你讲讲我前世吧,要不前前世?我想听听自己以前都是怎么跟你相处的,说不定跟现在不是一个性格呢。”
毕竟环境造就人,影响可是巨大的,而且如果我每一次转世投胎都没有带着之前的记忆,在不同环境中绝对不像是一个人的。
墨决斜睨着我:“套路了这么久,就想知道这个?”
天地良心这真的不是套路,我抱着他胸膛摇摇晃晃:“你就给我讲一讲嘛……”
撒娇总是管用的。
即便墨决也是个男人,他认命的点点头,想了想,然后道:“若非我确认是你,这一世你这个样子,我是不相信这是你的。”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但我听懂了,并且我确认这一世的我,同从前的我,绝对的反差巨大。
墨决大概是给我面子,也有可能是故意黑我,特意挑了曾经我过得比较风光的一世给我讲。
那一年我出生在王府,我是风风光光的嫡长女,落地之时刚好下了隆冬里的第一场雪,因此我成了雪初郡主。
那一年的雪初郡主是个被教养的几乎完美的女子,包含了所有女人都应该具备的一切有点。
美貌,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甚至拥有甜美的歌喉,虽然这在古代没什么用。
深闺大院的豪门闺秀是不需要给人唱曲儿的,但这甜美的嗓音无疑给我加分不少。
雪初遇到墨决是在庙会上。
那一年的墨决也不叫墨决,叫司云衍,切切实实是个人,非但是个人,还是个普通到扔到人堆里除了脸再无特色的人。
说白了,典型的民间话本里头的穷小子,不过生了一张好面皮。
司云衍后来成了当朝宰相,还是当朝以及几朝以来最年轻的宰相,依旧还是如同话本里头讲的悲情故事那样,司云衍成了宰相也没有能力去扭转一切了,哪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那一人也足够压死千万人,毕竟宰相头顶上还有个皇帝,宰相要听皇帝的。
那一年的庙会很热闹,常年来足不出户的深闺小姐雪初美人儿央求了她的王爷老爹,寻了无数借口,终究是得了一次恩典,允许她去庙会上逛逛。
作为待字闺中的豪门千金,雪初是不能抛头露面的,因此雪初出门蒙了面纱。
这依旧挡不住雪初的美貌,雪初的眼睛有雪花飘零,夜晚庙会上烟花绽放的时候,雪初眼睛里的雪花也跟着绽放了。
深宅大院从来看不到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从来见不到这么多新鲜的物什,雪初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却从不知道那些东西哪来的。
她驻足胭脂铺子,感觉好生神奇,原来她妆台上那些看着名贵的胭脂水粉,在街上是这个样子。
雪初停在酒馆前,瞧着里头的人吆五喝六,吃酒划拳,仿佛内心深处从未苏醒的热血正蠢蠢欲动。
原来这么多不认识的人也可以聚集在一间屋子里吃饭的,原来话本里头那些江湖侠士是这样的,原来戏台子上唱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其实如此豪爽的。
雪初是个极富诗情才气的女子,写一手娟秀漂亮的小楷,今儿却在街上见到卖字画的当街挥毫泼墨,写一手狂妄至极的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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