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在医院，总不会是程莹莹吧？

刚想到这儿，便听季诗芮说，“程莹莹。”

“……”

海棠：？乌鸦嘴！

“她的孩子……没保住。”

还没回话，便听季诗芮这话传来，海棠微愣了下。

她还觉得奇怪。

“她的孩子又不是我弄没的，这个时候她见我做什么？”

要是发生点什么，岂不是说不清楚了？

心底里不大愿意趟这趟浑水。

“她说她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我——”

“棠棠，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善的女孩，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江深又一直联系不上，这种时候，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季诗芮打断了海棠的那一句“我没有时间”，看似请求，却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用可怜作为筹码。

她若是不去，那便成她的不是。

她若是去了，会发生什么，尚不可知。

兴许，程莹莹真的只是在低落之时想要见；也兴许，医院里早就布满了天罗地网等着她。

几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已经将刀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去与不去，都是问题。

傍晚，天边挂着浅淡的霞光。

海棠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经过一天的考量，受好奇心驱使，她还是来了。

程莹莹住在独立病房。

海棠走进去时，里面只有程莹莹靠半躺半靠在病床上。

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无一丝血色，看上去似生了一场大病。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凌乱，眼底泛着乌青，整个人的状态……就一个词——羸弱。

“你来了。”程莹莹看着站在病房门口的海棠，勉强勾起一抹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这情况与海棠预计的有很大的出入，可人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要走好像也不太对，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还好吗？”她十分不走心地顺口关心了一句。

“身体养一养就会没事的。”

程莹莹这话说得轻松，海棠看到她垂下了眼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一时，心里竟对她生了同情之心。

“随便坐。”程莹莹抬起头时，已经将眼里的情绪掩藏得很好。

病房门一阵安静。

海棠觉得有些别扭，也不想久留，于是直接问：“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

“嗯。”程莹莹看向海棠，“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海棠一怔：“为什么？”

程莹莹苦笑：“如果不是我，你和江深应该是好好的，现在我的孩子没有了，他也躲着我，不愿意见我，这应该就是我的报应吧。”

海棠在走进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会被对方拿这件事要挟的打算。

而没想到会一开始会听到的会是对方道歉和自责。

这跟她所预料的情况截然不同，预设好的话也就难以再说出口。

“其实——”

“其实这件事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趁着他喝多了，做出了引诱的事情，也是我事后故意没吃药，抱着一丝幻想。”程莹莹浅浅一笑，“最后幻想成了真，却也只是阳光下的泡沫而已。”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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