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的江宁紧紧抓着安全带,一动不动,一个已经成年的人乖得像是一个小孩。
他不敢问,也不敢多言。
车开离学校,在距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又停下。
江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弱弱喊了一声:“哥。”
江锦降下车窗,拿了一根烟点燃,眼睛看着外面,这不说话的样子,让江宁更加紧张,抓住安全带的手开始冒汗。
难熬的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
“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母亲,但也从未为难过你们。”江锦悠悠开口,“现在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如实回答我,能做到吗?”
江宁知道,能够让江锦亲自来寻他的事情绝不会是什么小事,他没有犹豫点下了头。
江锦抖落烟灰,转头看着他:“前年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父亲跟你们在一块的,对吗?”
江宁一愣,随后抿着唇,重重点头。
“当时是只有你们三个人吗?”
刚才的问题,江宁之所有能够毫不犹豫地给出答案,是因为几乎每一年的那一天江尚都会过去陪他们母子。
过年的时候,他可以进到江家老宅,但母亲不可以,所以对于他们而言,那一天就算是过年了。
但过去快两年的时间,详细的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他不能不加思索就给出回答。
约莫是清楚他需要思考的时间,江锦并未催促,收回目光,再度看向远处。
时间一点一滴从指缝溜走。
江宁在努力回想之后给出了一个不是那么确定的回复:“过去太久远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准确,那天,应该没有别的人来过,就我们三……”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
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母亲是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而眼前的人,正是父亲结发妻子的儿子,他在人家的面前,总是会低人一等。
“确定吗?”江锦回头问。
江宁不确定,但又不太好说,只道是:“我的记忆中是这样。”
“嗯。”江锦又问,“那天有看到父亲接一通奇怪的电话吗?”
江宁摇头:“没有。”
要是真有的话,那他应该会记忆深刻才是。
江锦扔掉手里的烟蒂,静静看着江宁半晌,不言不语,像是打量,像是怀疑,又像是猜测。
江宁紧张地抿起唇瓣,眼睛里有着对未知的慌乱。
就好似他做错了什么事情,自己却不知道。
江锦收回目光:“我送你回去。”
江宁一怔,而后赶紧道:“你很忙的,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要问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江锦发动车子:“你怕我。”
江宁心一颤:“……没,没有。”
在江家,比起会欺负他的江深和江婉儿,江锦对他是最好的。
刚开始的时候被带过去的时候,佣人不将他当主子,江深和江婉儿捉弄和欺负,而其他人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见了也当没有看见。
那时候,他想回到母亲身边,可遭到了拒绝。
母亲要他进江家,要他在江家站稳脚跟,要他为她争取更好更多的东西。
他很清楚,他被当成一个追逐权力的工具。
在那一片水深火热当中,是江锦站出来制止了那些人的行为,也是从那之后,欺负他的行为才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