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只笑着不说话,示意他自己过去瞧一瞧,赵铎果然欢欢喜喜的自己朝着大殿内走过去了。昭华见着他走开了,才慢慢来到独孤晋的身旁,脸上的微笑仍旧没有消却:“这个赵国的太子倒一点儿也没有太子的架子,我看他生前也一定是个不拘小节,爱笑爱闹的人。只是被有心人利用,才会令自己和赵国皇室陷入颠覆的绝境之中。说来,那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才是最可恶。像赵铎,也不过是一个受害人罢了。”
独孤晋眼光微微的扫了她一眼,嘴角轻勾着:“你听了多久的墙角了?还分析出这样一套说词来,难道是害怕我对他做什么吗?你也不看看你兄长眼下还有什么能耐,连自保都难了,又怎么可能还会去对旁人做些什么?”
昭华在独孤晋的面前站着,不让独孤晋能够越过她去。独孤晋目光微微一闪,落在了她的身上。昭华的眼中有说不清楚的一层大雾蒙着,她脸上是冲着独孤晋在笑的,可是那眼里的悲哀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她道:“兄长,你那一日不是专程为了看我的孩子一面才去的吧?你在我的孩子身上同样动了手脚,就像赵濯浦利用他来将你掳走一样,是不是?也许,你被他掳走,也是你计划当中的一环?”
独孤晋的目光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他紧紧的盯着昭华,不禁出声呵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难道我对沦落颠沛的困境还有什么特殊的喜好不成,愿意躲在这样一个角落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简直可笑,荒谬!”
昭华还是望着他,目光一动不动:“我一开始也是想,也许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可是我的皇兄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你不是从前的独孤修,你是独孤晋。你根本就不是我那个一母同胞的哥哥。他,他自然做不出伤害我半分的事情来,可是你不同。你会为了江山社稷放弃,丢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为在你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重要。”
说着,她不禁轻轻笑了一声:“不,也许还是有例外的,譬如大殿里的那个卫姑娘。至少你是想要护她周全的。她回到皇城里来,这是你预料之外的吧?眼下,你想要怎样送她离开呢?再编造一个谎言,还是再利用一次我,你这个表面上的皇妹?”
独孤晋望着她的眼色越来越深,像是要将昭华彻底剖开,瞧清楚似的。昭华也一动不动的由着他看。眼里的悲伤弥漫得如此时此刻皇城上方的天空,阴霾一片。她也不想要将自己的兄长猜测成这幅不堪的模样。可是从他自昭仁宫里逃出来,她便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直到刚才独孤晋自己说出,说赵铎仅仅是凭着他自己一个人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从皇宫里将她和他两个救出来。又说自以为是的人从来都不只有他一个的时候。昭华忽然想到那天他突然出现在宫殿中,在孩子哭的时候,不听身旁宦官的劝阻,亲自将孩子抱起来的时候,那眼中一闪而过的,她始终没能看得懂的光。
眼下她懂了。那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外甥时感到惊讶、欣喜,又或者是疑惑。而是早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成竹在胸的笃定嗤笑,还有对背后设计一切人的讽刺的笑。可是她现在知道有什么用呢?由始至终她不过只是一枚棋子。在赵濯浦那里她是一枚棋子,在自己的兄长面前,她同样也是一颗棋子。
昭华的眼泪一下掉了出来,脸上现出了凄惶的颜色,她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兄长,嗓音沙哑:“皇兄,我能不能问一声,我的三哥哥去哪里了?景王,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问题她不应该问的,答案已经显而易见。能够坐上皇位的人自然是其中的赢家,至于那个无法登上宝座的人,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只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不是说借着这个身体复活了的,是她的三哥哥吗?为什么却又变成了独孤晋?
独孤晋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你累了。”
说毕便要走,昭华急忙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袍角:“你告诉我,我的三哥哥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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