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什么地方？”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这种力量的增大，卫小蛮实在按耐不住，问道。

赵铎微微笑了一下：“你还记得咱们赵国的国都是在这皇城之中的哪一处吗？”

不等小蛮回答，他自己说道：“哦，你是不记得的了。咱们赵国的国都原本就在这皇城之中，只不过比眼下的大都可要小一些，就在那东北角上。九州皇朝在我们赵国的皇宫基础之中扩建成如今的宫廷规模，也将原本的国都扩充出去了不少地方。早在九州之前，这里本是我们赵国祭祀天地的地方，后来正是因为独孤氏扩建皇宫和国都，将我们祭祀天地的天坛给毁掉了。只不过，这条通往皇宫之内的地道却没有毁坏，还和从前一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蛮当心，转了弯，指了指前方说道：“那里是慈悲寺的方向，以前你，不，是在前世，你还是我皇妹赵瑾的时候，便是从这一条地道，从皇宫之中前往慈悲寺，再从慈悲寺往天坛，举行祭祀大典。哎，一晃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再也不会牵着你的手从这条地道之中走过。没想到今日......”

他说着说着，声音便低微了下去。卫小蛮也垂着头不说话。她很想回应他，可是这和寻常的人失忆却又不同。失忆的人假如得到对方的指点，还有可能回想到从前的一点一滴，可是她却是不可能再去回想到前世今生的事情了。她喝过孟婆汤，再次投胎转世，早就已经不再是赵铎口中的那个赵瑾公主，不是他的皇妹了。可是眼下的种种场景，种种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却又和她的前世有着脱不了的关系。卫小蛮心中甚是纠结，不禁又想到了她的师父鉴心大师。假如师父还在的话那该多好，不管她有多少疑问，自己都可以追问清楚，不必在这里纠结困惑。

“赵铎，”她开口，声音在这地道之中发出轻轻的回响，“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情，也不可能记得。但是，你可以和我慢慢的说，我很愿意听一听。”

走在前面领路的赵铎不禁回过身来，朝着她看了看，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光。他是一个魂魄，他不可能流泪的，但是眼眶之中的温热却那样熟悉。这是他成为魂魄之后再度感受到的，生而为人时的感受，很难得，也令他感到有几分不好意思。忙的将脑袋转了过去，赵铎急促之中笑了一笑：“你想要听啊！你在我这里的丑事可是不少，别我说出来了，你到时候又要打我，怪我不给你面子。”

卫小蛮心里也很有几分触动，赵铎对她甚好。自从识得以来，他是当真将她当做胞妹看待的。哪怕他们其实早就已经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了。小蛮点点头：“你说吧，我好好的听着你。我保证，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打你的。”

赵铎却忽然静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将捏着的，小蛮的手紧了紧，声音低低又悠远的说道：“我们是一母同胞，几乎同时出生，然而我终究早了一步，所以你要唤我一声兄长。因是一母同胞，又出生得那样巧，我们从小便很亲密，还有些常人所没有的彼此感应的能力。不管什么事情，我们两个都会一起去做，闯祸一起闯，受罚的时候也不会扔下对方跑掉。我一直以为，你我会长长久久，永远都这样过下去，直到，直到出现了一个人。”

赵铎站在出口，却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脸上甚是严肃的看向卫小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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