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又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
他从来都是小人。
既然是小人,那做什么都无碍了。
......
镇国公府里。
陆平川手下人递了一则消息来。
陆平川展开信笺,眉头深深蹙起。
他早觉得江锦安身份不简单,曾命人去查,却不想从当年的脉案上查出,陛下当年病,乃是中毒之兆。
“唤渊儿来。”
小厮去请陆清渊时,陆清渊才读完叶舟递来的册子,上头清清楚楚罗列着李妈妈的生平,从如何随贺氏进的侯府,到贺氏生产她陪同在侧,到后来陪伴江锦安长大写的事无巨细。
视线在册子上停留,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城阳侯夫人贺氏是前往玉清观的途中生产的。
景清六年,四月十三。
彼时沈荣宁亦在玉清观中。
这未免太过巧合,世上怎会有这样巧合之事?
翻动纸张,继续往后瞧着。
看着上头写的江锦安年幼调皮,最喜欢坐在院中秋千架上玩耍时。
陆清渊面上浮现出丝丝笑意。
姑娘俏丽活泼的模样似乎在眼前浮现,想起她年幼时的模样,陆清渊唇角弯弯。
那时的小姑娘脾气那样大,想来是十分娇气的吧?
他继续往后读,笑意慢慢褪去。
“景清十八年。城阳侯府长公子遣散清梨院仆妇女使,连同乳母李氏。夤夜,江二姑娘跪于青竹斋哭求,无果,遂大病一场......”
那白纸黑字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寥寥几语,却令他心脏钝痛。
那些他不知的事便以这样的形式铺陈,赤裸的展现在他面前,那些江锦安不曾言说的,那些受过的委屈与伤痛,尽数曝露在他的眼前。
关于江锦安的一切,到这里戛然而止。
透过这简短的话语,陆清渊都能推断出江锦安在城阳侯府的处境。
他深吸了一口气,合上纸张。
书房外小厮道陆平川请他去书房一趟。
陆清渊整理好情绪,到了书房之中。
陆平川把信笺递给自己儿子:“你瞧瞧这个,当年沈荣宁快到临盆之期时,陛下毫无征兆的便病了,起先是高热,而后便昏迷不醒,当时后宫之中流言不断,有人说是你姑母怕沈荣宁生下皇子地位不保,想趁着这个机会除掉沈荣宁。”
“镇国公府自是不肯背这个黑锅的,正巧赶上沈荣宁自请离宫为陛下祈福,你姑母便同意了,你姑母留在宫中照拂陛下,沈荣宁生产后陛下康复,京中人人都说是因萧崇楷出生为陛下冲走了病气。”
“当时我便怀疑陛下的病有蹊跷,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你瞧。”
陆平川指着信笺上的字:“陛下当年果真是中毒之兆。”
“父亲为何去查这这个?”陆清渊把纸张攥紧,“还是说父亲察觉了什么?”
“你倾慕的那个孩子。”陆平川点了点头,面色沉重:“她的身份或许并不是那么的简单。”
呼吸一窒,陆清渊喉间像是被什么扼住,他听见陆平川问他:“若真是我猜想的那般,你可还愿意娶她?”
“我愿意。”
陆家与沈荣宁是生死对头,可这与江锦安无关。
她什么都不知,是这个世上最无辜之人。
“不管她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倾慕的人都是她。”
陆清渊墨眸暗色流转,他反问陆平川:“父亲不是也清楚吗,这一切并不是她的错。”
陆平川轻笑一声,淡声道:“下去吧。”
他的确是想试探陆清渊在陆家与沈荣宁之间会如何取舍。
如今看来,她的确把这个儿子教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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