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的事情，他们就曾做过一回，现在再做，就是第二次了，轻车熟路。

“不行，我不同意。”白教授坚持自己的看法，“这篇文章，刊登不得，项雪是个很好的学生，我不能让她因这种事涉险。”

白教授是《文汇报》最大的创办人，是隐藏名字的大总编，他若是不同意，这报纸自然是无法办下去。

岳云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最看不惯日本人了，想要刊登这篇文章，却不知该怎么办。

气氛沉默良久，五人中最年长者，他拿起上一版样报，“既然白教授不同意，那就不刊登，这是做好的样报，给你过目。”

白教授接过样报查看，但因刚才的事乱了心神，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可又静不下心来。

“白教授，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这时，林同突然开口道：“这个叫项雪的学生，你已经劝过她一次了，可她还是违背了你的想法，将文章寄给了我们。”

白教授认真道：“我自然会再阻拦她，不会刊登。”

林同不由得加重声音，“倘若我们的报纸，不刊登她的文章，她兴许还会再投寄给其他报社。”

白教授答道：“今日回去，我会让她不要给报社投稿。”

林同大声反问：“她上次能不听你的话，这次，你敢肯定她会听你的话吗？”

白教授噎住，内心多了一丝惶恐，他不敢肯定。

林同仍觉不够，又添了一把火，“白教授，您是《文汇报》的创办人，《文汇报》在您的手里说了算，但别家的报纸，您还能管吗？”

白教授下意识摇摇头，是啊，他管不了。

或许那些大报社有所顾虑，不会刊登这篇文章。

但那些小报社，像他们这样的，发表各种文化思想，即便是被封了，也要换个名字，或者就用原名继续办……这样的报纸还不少。

白教授重新拿起项雪寄来的稿纸，此刻翻开，他犹豫了。

几页纸张，字迹黑白分明，力透纸背，足见书写之人的愤怒。

细看纸上的内容，则是一件吃人不吐骨头的事，这样的事，他竟……竟是想着将之藏起来。

而他这样做，不就是帮着日本人，不就是为虎作伥吗？

白教授瞬间颓废下来，长叹一口气，“容我……容我，再好好想想。”

“白教授。”林同放缓语气，轻声道：“这事，不应该由你来决定，而是由这个学生来决定，你应该问问她的想法，你始终没法替她做主。”

白教授怔了怔，他沉默着没有说话，挣扎半晌，才是下定决心，“这篇文章暂时放着，我回去问问她，若是她还坚持，那就……那就……那就刊登吧。”

“好！”林同应了一声，眉眼带着笑，总算是说动了白教授。

因这番话，白教授本就烦乱的心神，这会儿更乱了，样报上的字，他现在是一个也看不进去。

最后，他将项雪寄来的原稿收入怀中，急匆匆走了。

有些事，还是趁早确定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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